刑天鯉大袖揮動,紫綬道衣上紫氣彌漫,輕鬆抵擋住了這些凶鬼的刺殺。
紫氣中,隱隱有五色雷霆閃爍,這是專門克製厲鬼冤魂的道家降魔真雷,刑天鯉施展起來,道法純熟,威力宏大,逼得這些甲士凶鬼不能近身。
尤其是,這些甲士凶鬼擺出了凶神惡煞般的模樣,但是他們殺伐之時,明顯是出場不出力,手中煞氣凝成的秦劍,揮動之時輕飄飄的毫無力道。
胡亥看得眼角一陣陣的跳動,氣急敗壞的厲聲嘶吼。
傳國玉璽再次放出道道毫光,頓時又有一隊近千人的凶鬼甲士嘶吼著,長戈、短戟、秦劍、親弩,諸般武器齊齊施展出來,看似有模有樣的直衝刑天鯉。
紫氣一旋,雷光一閃,這些甲士凶鬼齊齊呐喊,一個個‘麵無人色’的轉身就走。
依舊是出場不出力!
很顯然,哪怕胡亥用邪法將他們煉入了招魂幡,哪怕有傳國玉璽的操控,這些甲士凶鬼,對胡亥充滿了怨念,他們根本不願意為胡亥作戰。
若是正經天地,或許胡亥還有法子操控他們。
但是在這末法時代,胡亥自己的法力都摳摳搜搜的不能肆意施展,這些甲士凶鬼受到的禁錮大大減輕,他們也就有了摸魚的機會。
胡亥氣急敗壞的咒罵著,念咒,施法,傳國玉璽一次次的催動,一隊隊的甲士凶鬼戰號喊得驚天動地,煞氣衝得日月無光,步伐隆隆,震得黑珍珠港的地麵都在蕩漾,但是一**的軍陣衝上來,和刑天鯉稍稍碰觸,當即潰散。
尤其是那些剛一出現,就衝著胡亥齜牙咧嘴的將領們,他們更是和刑天鯉稍稍接觸,刑天鯉還沒把他們怎麼樣呢,他們就紛紛渾身噴吐著黑煙,身軀變得近乎透明,好似身負重傷一樣,‘奄奄一息’的遁回了招魂幡,任憑胡亥謾罵催動,他們死活不出現了。
“爾等,爾等,無君無父耶?”胡亥氣急敗壞。
“爾何德何能,為吾等君父?”胡亥不開口還好,他剛剛罵了這麼一句,原本還裝模作樣向刑天鯉發動攻擊的甲士凶鬼們,紛紛停下攻伐,齊齊看向了胡亥,手指胡亥嘶聲咒罵。
萬夫所指,莫過於此。
胡亥那張寡毒、刻薄的小白臉一陣赤紅,他聲嘶力竭的一聲大吼,‘噗’的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刑天鯉看得撫掌大笑,大聲笑道:“秦二世,公道自在人心。這些壯士,儘是你老秦精銳罷?哈,他們祖輩打下來的基業,被你這個敗家子一朝喪儘,若不是你這招魂幡有幾分神妙,你信不信,他們能啃你的肉,吸你的血,把你的骨頭拿去漚肥?”
剛剛胡亥一番施為,刑天鯉看得清清楚楚。
這傳國玉璽,也就罷了,是用來號令這些甲士凶鬼的。而真正掌控這些甲士凶鬼,駕馭諸般神妙威能的,還是這柄招魂幡。
奈何末法時代啊,這世界,已經淪入末法六百年。哪怕胡亥有‘洞天福地’勉強存身,也隻能保證自己的修為不至於下滑太甚,而這柄招魂幡麼,顯然是缺乏太初之炁的滋養,通體靈光都黯淡了許多,甚至內部有些陣紋禁製,都變得模模糊糊的。
禁製威力降低,這些甲士凶鬼就缺少了約束,甚至無法蒙蔽他們自身靈智,讓他們複蘇了生前的記憶,讓他們擁有了自己的七情六欲,這才導致他們對胡亥怒目相向!
再過一些年月,搞不好,這柄招魂幡一旦崩潰,數以百萬計的甲士凶鬼一湧而出,他們在崩碎散溢於天地之前,唯一的事情就是撕碎胡亥這個敗家子!
大笑聲中,刑天鯉雙手結印,一道狂暴、凶戾的‘元雷劫’,就帶著可怕的轟鳴聲轟向了胡亥。
胡亥怒罵,任憑那招魂幡懸浮在身邊,右手掌定傳國玉璽,放出一道龍形黑氣庇護全身,隨之左手一指,一抹鋒芒突然就到了刑天鯉麵前。
元雷劫落在龍形黑光上,一聲巨響,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無形無跡,無聲無息。
一柄通體透明,好似虛幻的劍影直接撕開了紫綬道衣的紫氣屏障,劍尖已然碰觸到了刑天鯉的眉心皮膚。
刑天鯉駭然,他目光落在了那一抹劍影上,兩枚略微帶著一絲迷離白光的古篆小字,嘶聲道:“承影劍?祂怎會在你手中?”
以刑天鯉第七轉的巫道修為,他如今的肉身足以抵擋中等口徑火炮的正麵轟擊,這柄無形無影近乎虛幻的劍影剛剛碰觸到他的皮膚,他眉心皮膚就無聲裂開,下方骨骼更是被切開了一條深深的,幾乎直透大腦的裂口。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刑天鯉要被一劍穿顱的一瞬間,靈台紫府中,高懸上方的青銅古劍輕輕一震,一聲劍鳴,那一縷劍影驟然凝滯,隨後緩緩豎起。
承影古劍宛如生人,向刑天鯉輕輕點了三點,好似在向著那一柄青銅古劍叩拜行禮一般。隨後,劍影一晃,驟然縮回了胡亥左袖,再不見任何的動靜。
刑天鯉氣急敗壞的咒罵著:“混賬,好好一柄帝皇之劍,居然被你拿來刺殺?”
怒極的刑天鯉鼓蕩全部精血,頃刻間燃燒了近半的精血,渾身血肉驟然膨脹,眉心傷口頃刻愈合。九口小鼎內,金光驟然燃燒殆儘,五彩氤氳法力彌漫全身。
刑天鯉揮動通天妙竹,漫天劍芒宛如暴雪紛紛,帶著刺耳的裂空聲不斷向胡亥斬落。
胡亥的麵皮一白,他冷笑道:“好,好,好,小兒輩,且讓朕看看,你有多少力氣揮霍!”
胡亥也是頭硬的人,他咬著牙,催動法力,用傳國玉璽護住全身,左手大袖揮動,三十六尊陶土秦俑‘咚咚’落地,被胡亥用法力驅使,雙眸噴吐著森森寒芒,揮動長戈直撲刑天鯉。
漫天劍芒灑落,和那長戈噴出的數丈長寒芒狠狠撞擊。
這秦俑看似泥土鑄成,卻不知道使用了何等秘術,其威能極其驚人。刑天鯉不斷催動‘劍七百二’,隨之又是‘劍歸一’劍訣連連催使,每三條劍芒凝成一道,每一道劍芒鋒利無匹,帶著將近兩億斤的巨力狠狠落下。
如斯劍芒,就算一座小山,也被削平了。
這些秦俑手中長戈噴吐寒芒,一道寒芒閃過,數十道劍芒就紛紛粉碎。
若不是這些秦俑顯然也因為末法時代,內部禁製受到削弱,運轉不靈,動作有點遲緩遲鈍的話,若是祂們的速度還能增加幾分,好幾道寒芒幾乎是貼著刑天鯉的身軀劃過,刑天鯉早就被祂們擊傷了。
現今的紫綬道衣,可無法抵擋這些秦俑的轟擊。
通天妙竹和秦俑長戈稍稍碰觸,就有巨力襲來,震得刑天鯉手掌劇痛,通天妙竹都差點飛了出去。
刑天鯉隻能燃燒精血和法力,腳踏禹步,繞著胡亥一陣亂轉,不斷地揮灑劍芒,將胡亥和三十六座秦俑困在了正中。
僥幸,末法時代,胡亥似乎也不願動用什麼大威力的法術。
他也就是催動秦俑和刑天鯉相持,很顯然,這般運用,最是節省他的法力。
他和刑天鯉,應該是抱著同樣的念頭,隻要將對方的法力消耗一空,那最終獲勝的,就一定是自己。
如此,兩天時間一晃而過。
刑天氏的兄弟們,早就調動大軍,將附近港區徹底封鎖,嚴禁任何人出入。
趙高已經找回了自己被磕飛的秦劍,陰著臉,站在一旁為胡亥掠陣,擺出了一副隨時想要給刑天鯉從背後來一劍,卻又猶豫不敢上前的模樣。
如此,又過了一天一夜。
天空陰雲漸漸散去,地麵陰風逐漸平息。
那一顆仙丹帶給胡亥的法力,隨著他瘋狂的揮霍,在短短三天內就已經消耗殆儘。
胡亥的麵皮扭曲,宛如見鬼一般看著刑天鯉:“怎可能?你怎麼能,支撐這麼久?”
胡亥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三天中,刑天鯉沒有服用仙丹,沒有服用寶藥,他根本沒有服用任何補充法力的東西——他是如何跟自己對抗了三天的?
刑天鯉狂笑一聲,看著動作漸漸停滯的秦俑,揮動通天妙竹就直撲胡亥。
胡亥突然笑了:“妙哉,不愧是朕看重的小女婿。嘿,咱們好生談一談?”
“以東雲為嫁妝,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