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成倒是願意給林兆滿喝一口,但是給林兆滿喝一口,自然就要給林兆美,林兆歡,還有林兆慶和林兆喜喝一口,不患寡而患不均。
對此,林有成隻能是狠下心腸拒絕,做一個無情,隻知道畫大餅的父親。
“等後麵爸爸有錢了再給你們買牛奶喝。”
這餅畫得一點都不香。
孩子之所以是孩子,就是要及時滿足,並沒有什麼延遲滿足。
好在林有成的幾個孩子還不是那些嬌生慣養,隻知道耍鬨的孩子,還是能夠勸住,尤其是像林兆美根本就不會說,隻會眼巴巴地看著,至於林兆歡則是懵懂不知。
林兆慶和林兆喜則是懂事些,知道這樣的米湯和牛奶是小弟弟喝的。
林有成望著麵前這幾個蘿卜頭,心裡隻能是告訴自己,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
就這樣,林有成不得不更努力,抓緊時間寫稿,不斷地寫。
就那樣寫著,寫著——
……
靜秋走到病床跟前,看見了躺在床上的人,但她不敢相信那就是老三,他很瘦很瘦,真的是皮包骨頭,顯得他的眉毛特彆長特彆濃。他深陷的眼睛半睜著,眼白好像布滿了血絲。頭發掉了很多,顯得很稀疏。他的顴骨突了出來,兩麵的腮幫陷了下去,臉象醫院的床單一樣白。
靜秋不敢上前去,覺得這不可能是老三。幾個月前她看見的老三,仍是那個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青年,而眼前這個病人,真叫人慘不忍睹。
……
林有成不知道自己現在成什麼樣子,他已經很久都沒有照鏡子了。
因為照鏡子也沒有用,他隻知道早就不是那個年輕的二十三歲青年,現在可能同樣也是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
因為要照顧剛出生的孩子,他真的覺得自己快要被娃娃的哭聲弄得神經衰弱了,但是他隻能是堅持著寫著。
好在,現在總算要完稿了。
……
她不停地對他說:“我是靜秋!我是靜秋!”
她怕他聽不見,就移到他頭跟前,在他耳邊對他說:“我是靜秋!我是靜秋!”
她覺得他能聽見她,隻不過被一片白霧籠罩,他需要一點時間,憑她的那個胎記來驗證是不是她。
她聽見一片壓抑著的哭聲,但她沒有哭,仍然堅持對他說:“我是靜秋!我是靜秋!”
過了一會,她看見他閉上了眼睛,兩滴淚從眼角滾了下來。
兩滴紅色的、晶瑩的淚……
……
寫到這裡,林有成也要哭了,他終於要寫完這個愛情故事了。
不容易啊,真的不容易啊!
也許是他寫得愛情故事太過感人,躺在搖籃裡的娃娃也適時地哇哇大哭起來,為老三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