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裡外裡我是過來給你講故事的,是吧?”宮毓呈聞言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我本來還想和你喝喝小酒,訴訴衷腸什麼的,再這樣講下去我還怎麼訴衷腸啊~”
雖然宮毓呈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搖著頭,但他看著唐挽月的眼眸卻如同裝進了整片星河,閃爍著細碎且溫柔的光。
“就和我多講講嘛~畢竟這些年我都在外麵,沒有辦法在那段時間陪你一起度過,就想以這種方式重走一下你走過的路嘛~”
唐挽月聞言伸手輕輕扯了扯宮毓呈的衣袖,臉上雖沒有刻意做一些可愛的表情,但語氣卻與撒嬌無異。
宮毓呈本來也沒打算真的拒絕唐挽月,隻是單純的想要逗逗她,如今挨了這樣一招,直接被吊成了翹嘴,猛烈的克製了兩秒的嘴角後,便放棄了掙紮。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想聽,我繼續給你講就是,彆拉我袖子了,我心臟受不了。”
宮毓呈一邊說著一邊抬起另外一隻沒被控住的手輕輕拉下唐挽月晃著他衣袖的手,之後也不放開,無比自然的將她的手繼續輕握在自己的手中。
唐挽月見狀臉上的表情愣了愣,但反應過來後,臉上展開了一抹笑意,也不反抗就任其拉著自己的手,然後開口催促道“這手你也拉了,該給我講了吧~”
“好,依你,依你就是。”宮毓呈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異族作亂的緣故,這世間不尋常的事變得越發多起來。
在完成城中孩童失蹤任務後不久,方師叔就又給我安排了一個任務。
任務內容是讓我查清風皖鎮中的幾樁滅門慘案。”
“嗯嗯,然後呢~”唐挽月聽著宮毓呈的話停了下來,不由開口問道。
“在我到達風皖鎮後,仔細探查了一圈,可是卻並沒從這些被滅門的家族殘址發現任何與邪祟有關的痕跡。”
宮毓呈在聽到唐挽月的詢問後轉頭看了她一眼,然後開口回道。
“又是人為造成的?”唐挽月聞言輕輕蹙起了眉頭,看著宮毓呈的眼神的神色有些複雜。
“哦,不是人為的。”宮毓呈見狀輕輕搖了搖頭,“換句話來講,當時的我在那些殘址上探索很久,都沒有發現任何打鬥或有人掙紮過的痕跡。
地麵上甚至連血跡都沒有,這次我還專門去停放屍體的義莊看了一圈,發現所有被滅門的家族成員的屍體,表麵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傷口,內部也沒有出血跡象。
若不是他們體內早已沒有神魂的能量浮動,換個地方的話,將他們認成活人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哈?”唐挽月聞言臉上的疑惑神色更甚,“那他們是怎麼死的,毒?蠱?”
“都不是,是在驚懼的情況下被奪走了自身的神魄,體內的生機無法再被鎖在體內,以至於那些人長眠在了此處。”
宮毓呈再次輕輕搖了搖頭,直接將答案告訴了唐挽月。
“鬼修乾的?”唐挽月聽到宮毓呈的話後,臉上的表情愣了愣,而繼續說道,“如果真的是鬼修做的,那我可真要感歎一句現在鬼修都這麼大膽了嗎?”
“真聰明,一下子就想到了是什麼原因造成這些人死亡的。”宮毓呈再度對著唐挽月肯定的點了點頭,“不過當時的我對此事是否真的是鬼修所為還是有些疑惑的。
畢竟我最開始就已經檢查過各個滅門之地發生地點的環境了,也確實沒有發現任何一絲一毫和陰氣、寒氣的,所以一時間疑惑再度湧上了我的心間。
為了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硬生生在風皖鎮停留了三個月,後麵一點的時候,我以為自己的判斷真的出現了錯誤,根本沒有什麼鬼修滅門,隻是因為不知道招惹了哪路仙友,然後被人尋仇,才落到這半天地。
本來我都打算從風皖鎮直接回來了的,但恰巧那幾天趕上風皖鎮獨有的祭祀活動,便想著湊湊熱鬨,等慶典結束之後再回宗的。
風皖鎮的祭祀活動按照他們鎮上的習俗被安排的了傍晚時分,因為當時正值夏季,所以那個時辰天並沒有完全黑去。
以至於祭壇被擺好了祭品並燃起了篝火後,包括我在內所有參加了祭祀活動的人,在同一時間看到了一位降臨在祭壇之上的穿著紅色嫁衣的年輕女鬼。
沒來得及等我動作,我就聽到周圍的人帶著心虛的驚呼聲‘晚娘回來了,大家快回家!’,然後原本還熱熱鬨鬨圍在祭壇周圍的眾人便飛快的四散而去。”
宮毓呈說著拿起了茶壺給自己續了一杯茶,然後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潤了潤因為說話而有些發乾的嗓子。
“晚娘?”唐挽月眉毛一挑,“這就是之前滅了好幾族的那個鬼修?”
“嗯,是她。”宮毓呈聽後輕輕點了點頭,給了唐挽月一個肯定的回答,“不過這個晚娘並非是那種走過正規路子將修為修煉的鬼修,而是那種因生前經曆過非人待遇,帶著巨大怨恨之意化身而來的鬼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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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這種鬼修一經出世,修為起步也是個一星鬼將,雖然並非不能打,但是非要硬碰硬的話並非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況且她並非毫無神智的怨魂,若是直接出手將其打散,說不定要介入什麼因果之中,所以我並沒有在她出現第一時間就對其出手。
而這名叫晚娘的鬼修在看見我之後也沒有立刻出手,而是對著我問是不是你要幫助那群畜生。”
“有隱情?”唐挽月聞言不由輕輕蹙了蹙眉。
“結合著她出現後鎮上人的反應,以及她身上穿著的滿是鮮血、襤褸不堪的嫁衣,少了一半皮肉的臉看,有隱情這件事兒是必然的。”宮毓呈說著說著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歎了口氣,“可能是因為看到我並沒有直接出手與她纏鬥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太想和人交談了。
所以還沒等我問他她,她就將自己的故事講了出來。
她還活著的時候是風皖鎮上一戶尋常人家的女兒,家庭雖然不富裕,但父母感情和諧,加上就是她這一個孩子,所以她過的很幸福。
不過所有的幸福在她十六歲那年戛然而止,與爹娘同樣沒有靈根的她,卻生得一副姣好的麵容,被鎮中一個大鄉紳給看上了。
但那大鄉紳這年紀都快做她爺爺了,長得又老又醜,她爹娘不願意她出嫁與對方,她自己就更不願意了。
好在那大鄉紳雖然外形不怎麼樣,但平時在外的名聲卻不錯,所以也就給了晚娘和她的爹娘拒絕對方的勇氣。
最開始如她與她的爹娘想的一樣,那大鄉紳被拒絕之後並沒出現什麼憤怒,但在她拒絕鄉紳的第三天晚上,她家就莫名其妙的走了水。
雖然發現的比較早,家中沒有人員傷亡,但那火卻將她的家燒的一乾二淨,哪怕中途她有試著去救火,可終究還是徒勞無功。
原本她以為這隻是意外,直到因為房子被燒毀,然後他們去客棧住店被告知客滿,去平時相處比較好的鄰居家門口請求暫住,卻受到無視,或開門但被拒絕的情況時。
她突然感覺到不太對勁,而這時那位鄉紳突然出現並願意伸出援助之手的舉動,加深了她的想法。
但勢比人強,當時她和她的爹娘被鄉紳帶來的人團團圍住,根本沒辦法拒絕,無奈之下還是跟著對方回了家。
然後當天夜裡她就被糟蹋了……”宮毓呈說著輕輕歎出一口氣來。
聽著這故事的走唐挽月早就有了預感,但等她真的聽到這個既定的結局後心情還是難免有些複雜。
“而在晚娘被鄉紳糟蹋的時候,她的爹娘被鄉紳手底下癖好古怪的人給虐殺了,她知道這一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她被困在鄉紳後院的三個月後。
那時候的她剛剛因為鄉紳用她爹娘作威脅,妥協著被鄉紳手下的人“請”進了婚轎之中……
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裡有些不適,這邊剛坐上嫁人的轎子上,那邊就得知了自己的爹娘死在了糟蹋自己、哄騙自己的人手上
單單是這些,都足夠一個人死後變成怨靈了,更彆提後麵晚娘還經曆了一些慘無人道的折磨……”
宮毓呈看著唐挽月臉上的複雜之色繼續說道,他臉上的複雜之色比起唐挽月要淡上很多。
“還有?”唐挽月眼睛睜大了一些,“她真的嫁給對方了?”
“當然,當時的她手無縛雞之力,年紀也不大,爹娘又剛剛去世,想要報仇的話除了嫁給對方,趁著花燭之夜給對方一記重擊外,根本沒彆的辦法。”
宮毓呈輕輕點了點頭對著唐挽月再次開口回道。
“……”唐挽月聞言沉默,她仔細想了想後發現確實沒有什麼其他辦法,一個沒有靈根的女孩,除非有天大的運氣碰到可以讓她生出靈根的機緣外,幾乎沒有後天翻盤的機會。
“不過她嫁給對方且在花燭之夜行刺的這件事最後並沒有完全成功,雖然成功刺傷了鄉紳,但那傷口離致命傷還是有一點距離的。
然後鄉紳就怒了,開始對著晚娘使用酷刑,而剝皮也隻是其中的一項。
晚娘最終含恨而死,化作厲鬼,以怨入道,直接成了三星鬼將,因為是野路子,所以實力大概僅有一星鬼將左右,但對付風皖鎮你沒什麼修為的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至於她殺人的地方為什麼沒有留下維修出沒的痕跡這件事,那是因為她成為鬼修之後覺醒的天賦神通——無跡的作用。”宮毓呈說著抿了口茶水,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以上的這些都是給你叫晚娘的鬼修的自訴。
雖然當時的我覺得他說的這件事大概率是真的,但我還是去調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