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霽的話中有著說不出的諷刺,禦宗主卻將這諷刺之意全部忽視,而是笑著回了一句“雪霽長老這是何意?
一名品行如此不端正的弟子,我的此等下場都是他咎由自取,何來舍不舍得一說?”
“是啊~可不就是咎由自取嘛……”雪霽將身體靠在椅背上,眼睛微微眯了眯,重複了一遍禦宗主的話後,想了想開口問道,“這弟子你們太一門除名了?”
“自然,此等品行之人不配為我太一門弟子,那杜長老,我們太一門也將其名除了,所以兩人全部隨你們處置。”
禦宗主聽到雪霽的詢問後毫不猶豫的點頭回應道。
大殿中央跪著的杜長老和李毅的臉色隨著禦宗主和雪霽兩人對話的進行,變得越發蒼白起來。
過兩人的蒼白還是有些區彆,杜長老蒼白的臉上還夾著怨恨、後悔等負麵情緒,但李毅的臉上卻隻有些不可置信、茫然以及恍然大後的憤怒。
顯然他在禦宗主開口之前對,自己為何會被壓著跪在大殿之中這件事,並不清楚。
唐挽月看著李毅臉上的表情,在心中感歎道唐秋晨在太一門中的靠山這麼厲害嗎,連杜長老都沒逃過,可他卻有背鍋的人……
唐挽月雖然有些遺憾這次並沒有將唐秋晨牽扯進來,但看著跪在堂中的杜長老,心中到底是有了些安慰,總歸是將一位對著他們心存惡念的人收拾了。
不過另一位倒是有些可惜……
正當唐挽月在這邊為可憐的替罪羔羊惋惜的時候,高堂上的雪霽就再度開口“既然此事已了,這兩個人我們就帶走了,希望最後的擂台賽不會再出現這種差錯。”
雪霽說著就抬手喚出一座小塔,指尖的塔上金光一閃,隨後跪在堂中的杜長老和李毅就被收進了塔中。
在將人收起來後,雪霽從椅子上站起,對著禦宗主平淡的說了句告辭之後,就帶著唐挽月一行人離開了大殿。
禦宗主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目光沉沉,眼底翻湧著無法言說的神色。
……
……
從宗門大殿離開後,雪霽並沒有與唐挽月等人分開,而是與他們一同回到了他們下榻的彆院。
在一行人全部在彆院的院落中坐好後,雪霽在渡江之前的那座小塔喚了出來,然後將無辜的替罪羊李毅從塔裡放了出來。
此時的李毅臉色比之前還要慘白幾分,不過此時的他雖然眼中透露出些許絕望之意,但還是開口對著唐挽月眾人開口解釋一句。
“之前宗主……宗主他說的所有罪名我都是不認的。
我沒有做過致使他人謀害貴宗弟子的事情,我同樣也沒有那個能力隨便將人塞進一項比賽。
至於腐生粉,就更是無稽之談了,說到底我也隻是太一門中的一個小小的內門弟子,師父又因有舊傷的關係常年閉關,所以我根本沒有渠道能得到那種禁物。
最重要的是今天我我在被人強壓著跪在宗門大殿之前,還在自己在洞府前練習劍術,知道那人說其實我才知道我被帶到宗門大殿究竟是什麼原因。
這完全是誣陷,不管你們信不信,這都是誣陷!”
李毅經過之前的一係列打擊後,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哪怕他已經很努力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但唐挽月等人還是不難聽出他話中的悲憤與極力克製卻仍抑製不住,從而慢慢升騰起的絕望。
“嘖,你小子莫不是將我當成傻子了,這種顯而易見的事,還需要你跟我講。
鬼才會相信一個天賦不錯,前途一片光明的弟子會因為所謂的嫉妒,對一個根本沒有任何仇怨在身上的人下此狠手。
況且姓禦的那個狗東西編瞎話的時候敷衍的一批,連個正經理由都不願意想,就差把你不是真正的凶手這件事寫在臉上了,這要是還看不出來,我這麼多年也算白活了。”
雪霽聽到李毅的話無語的撇了撇嘴,一副你小子不是在說廢話的樣子。
李毅聞言卻麵露大喜之色,絲毫不在意雪霽的態度,而是開口問道“既然前輩知道我與那些事毫無關係,那我是否可以離開?”
“離開?”雪霽聞言古怪的笑了一下,然後看著李毅回道,“先不說我放不放你離開,就算我放你離開了,你又能去哪兒呢?
作為替罪羊的你若是平平安安的從這裡離開,你不會以為你們宗主會視而不見,並讓你一直在外麵蹦躂吧?
彆天真了,從你作為替罪羊那一刻開始,太一門中就沒有你生存的空間了,而且你就一點兒也不好奇你究竟成了誰的替罪羊了?”
“前輩你也說了,我現在生存都是問題,怎麼會有精力去好奇這些……”
李毅聞言臉上的喜悅儘數散去,苦笑的扯了扯嘴角,雖然神情中還不見認命的神色,但整個人照比剛才的狀態還是頹廢了不少。
“你倒不一定非要去死。”雪霽看著李毅好半晌後突然開口道。
李毅聞言猛地抬起垂下的眼瞼,目光灼灼的看著雪霽問道“前輩此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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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太一門中沒有你生存的空間,但這並不代表其他宗門也沒有你生存的空間。
反正禦老狗已經將你逐出宗門交給我們處理了,我們也沒有關於殺人的喜好,所以你的命絕大概率不會折在這裡,不如現在想想你之後要去哪兒?
不過我是不建議你當個散修的,畢竟你也是這場替罪羊風波中的主角,知道其中的貓膩兒。
萬一你成功活下去的消息被禦老狗他知道了,就算他不親自動手擊殺你,也難免不會下達什麼任務之類的讓太一門中其他弟子追殺你。
所以最好還是找個宗門當避風港為何,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雪霽一邊說著一邊用靈力將跪在地上的李毅扶起。
李毅聞言臉上的神色變化再三,然後“砰”的一下又一次跪倒在地,對著雪霽的方向磕了幾個頭道“晚輩有意加入青雲宗,從此成為青雲宗的一份子,還望前輩施憐憫之心,救晚輩一命,晚輩之後定當湧泉相報。”
“你倒是聰明。”雪霽見到李毅如此上道,臉上揚起了一抹讚賞的笑容,用靈力將其重新扶起後,從納戒中拿出了一塊兒測靈石朝著他遞了過去,“我確實有心護你一次,但我們青雲宗卻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的,尤其是你這種換宗之人。
不過念你此番換宗情有可原,經此絕命危險的冤屈時,雖然有憤怒、怨恨等情緒,但卻未曾直接入魔,反而保持理智,努力為自己辯得一線生機,也算是心性上佳。
所以隻要你的該走的流程過了,我青雲宗自然不會將如此優秀的弟子拒之門外。
現在我要測一測你的靈根屬性和根值,就是入宗門的基礎評定,也是為了在你進宗之後能為你更好的安排去處。”
李毅見狀臉上沒有絲毫驚訝,異常恭敬的接過了雪霽遞來的測靈石,然後將自己的靈力輸了進去。
霎時間測靈石爆發出一抹耀眼的金光,金光熄滅後,測靈石上出現了八點八的字樣。
“嘖嘖嘖,金係單靈根,八點八的根植,禦老狗還真是舍得呀。”雪霽先前一眼便看出李毅的天資不錯,但當測靈石將其的天賦真正測出來後,她還是沒忍住再次感歎了一句。
“不知晚輩此等靈根是否符合入宗的基礎評定?”李毅聞言臉上並沒有什麼反應,隻是對著雪霽恭敬的問了一句。
“你這問的不是句廢話嗎,當然合格了。”雪霽聞言對著李毅翻了個白眼,“接下來我有幾個問題我想對你問上一問。”
“前輩請說。”李毅聽後對著雪霽拜禮道。
“所以說你現在被太一門的宗主除了名,但你之前的的確確是他們太一門的弟子。
所以我想問你,若是以後你真的加入了我們青雲宗,然後在某次比賽或是秘境中遇到了太一門弟子,你會怎麼做,是退讓,還是出手?
若日後太一門弟子與我們青雲宗的弟子纏鬥在了一起,碰巧看到時會幫助哪一方?
若你在太一門中常年閉關的師父突然出關尋你,而彼時你已加入我青雲宗,這二者中你又會如何做取舍?”
雪霽在李毅的話音落下後直接開口問的,問題中的意思,沒有絲毫遮掩的意思,不但如此,她一邊問著一邊從納戒中拿出了一個名叫辨謊鏡的後天靈器,作為鑒定對方是否在回答中撒謊的手段。
雪霽這幾個問題答出來後,李毅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就給出一個答案,而是思索了一番後,才開口回道“晚輩從小便在太一門中成長,所以在這太一門內,準備還是有幾名至交好友。
若是遇到這幾位至交好友,晚輩是不會因為更換了宗門就對他們出手的。
但若是遇到其他太一門弟子,晚輩卻不會因其是前宗門弟子而手下留情。
若是加入青雲宗後,遇到了同宗弟子和太一門弟子纏鬥起來,晚輩自是會幫助同宗弟子。
至於我那閉關的師父,雖然此話說來有些大逆不道,但那人其實隻是將我收進門內,並未正真教過我衣缽。
又因他常年閉關久久不見,我與他的感情也並不深厚,再加上最開始拜師之時過於匆忙,並未舉辦真正的拜師禮,就連拜師茶也未曾真正敬過,所以我們二人也隻是名義上的師徒。
也因此如果他某一天出關尋我,我也絕不會為了他而舍棄在我危急關頭護我一命的宗門,這點請前輩放心。
而且……就算他出關了,絕大概率也不會尋我的……他的弟子眾多,我隻是他眾多弟子中最不受待見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