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劉靖的心頭就更是沉重。
同時,他也為自己心中那個有些瘋狂的想法,而感到心驚!
要想改變這個已經被注定的死局!
就得行非常之法!
“父王,大哥,我聽聞京城有變,這才回來……”
他話還沒說完。
便被劉據猛地打斷,“你才年方十五,現在回來又能做什麼?”
“快出去,現在跟你三弟一起,走出長安,去為父之前說好的地方等著!”
說到這裡,劉據麵目滿是憂愁,但很快又變得溫和,“待京城事情落定後,為父再讓人接你們回來。”
很奇怪。
按照“戾”這個諡號,不思順受為戾,知過不改為戾。
按照漢武帝的看法,這個兒子知道過錯而不改正,明明有錯卻沒有順受,反而發動兵變,怎麼看都不是一個合格的太子,合格的兒子。
然而,按照劉靖的記憶,以及他曾經對曆史上這位戾太子的了解。
其被封太子之後,身居東宮,不說謹小慎微,也是本本分分,為政寬仁。同時,因為身受儒家幾位大儒的影響,施政偏於溫和。
這些年來,其與當今天子劉徹的治理思想,幾乎完全反了過來。
可就算如此,此前衛青在的時候……
劉徹對於這位太子最大的批評,也僅僅是:子不類父!
對於其執政思想,甚至是予以肯定的,其在衛青麵前明言:戰事過後,就該休養生息。他擊潰匈奴,重振大漢雄風!收服河套、嶺南、西域……東甌等四麵之地。
而劉據作為他曾刻意培養的繼承人,則是文治……如果按照“休養生息”的方案,其實劉據也並沒有偏離太多。
然而。
天威難測!
今日晴,明日雨,後天就是風暴肆虐。
天威是沒有半點的道理講的。
彼時的信任,看重,甚至是篤定的傳承人,現在已經成了他最厭煩的。
甚至必須要廢掉!
此刻這位太子心裡,又何嘗不是愁緒萬千,剪不斷理還亂,更是已經被逼到了絕境。
“太子,現在這個時候,二殿下恐怕也難以出去了。”
這時,石德開口。
後者是個五十多歲的中老年人,留著長須。
“現在更重要的,已經不是二殿下的去留。而是太子您必須下決定了!”
“讓孤想想,讓孤再想想……”
見此,石德大急!
其聲音慷慨悲切,更夾雜著怒吼:“太子,此時再不下決定,前朝扶蘇公子舊事還曆曆在目。其手握兵權,卻因為一封矯詔,自殺殞命!”
“其個人全了愚孝,但卻因此葬送了大秦國祚!”
“如今我高祖皇帝承天之運,斬白蛇,滅霸王,方才建大漢,立不世之功!”
“太子難道甘願讓高祖偉業,就此因奸人亂國,再讓我漢室曆代明君的努力,付之東流嗎?”
此話一出,劉據整個人都渾身一震。
目光充血,眼眸赤紅,連帶著整個人都亢奮起來,很明顯,其心中再經曆萬千糾葛……
終於,其似乎下了決定。
“也罷,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如今父皇在甘泉宮內,全無消息,恐怕……”劉據心中發狠,“江充等賊人,確實得先誅!”
“不可!父王絕不可答應。”
劉靖此次回來的目的——便是絕不讓對方走這條一去不回的絕路。
此刻,他先是沉入心神,發現幸運硬幣的青銅色,似乎已經開始閃爍……
而後確定有用。
旋即直接喝問道:“少傅要讓太子宮,自取滅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