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刻,婦人沒有時間感傷韶華易逝,她的表情焦急,連帶著梳妝也進行不下去了。
“太子今天來了嗎?”
“回皇後。”旁邊,侍女低聲道:“沒聽到外麵的通報。。”
“嗯?”衛子夫拋下銅鏡,眼神之中的焦急稍微收斂,“昨夜來的消息,不是說他派出宮衛……沒去抓江充,蘇文?沒有趁機反抗?難道就隻是抓那些巫師?”
侍女點了點頭,“傳來的最新消息也是這些。”
“奇怪!”
衛子夫站起身,有些心急的來回走了片刻。
據兒這是做什麼?
既不如以往沉默,也沒有學習劉氏皇族的狠辣手段……
正猶豫間,殿外一道身影飛快跑進,同時聲音布滿焦急。
“皇後娘娘,不好了,江充那夥人又往太子宮去了……”
衛子夫停住腳步,眉宇間愁緒和憤怒彙聚。
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麼,長久的宮廷生活,讓她有著非同一般的忍耐力。
“據兒這是忍住了?還是沒忍住?”
“據兒……據兒!”
低聲呢喃了兩句,下一刻,其猛地抬頭,看向外麵。
“快!派人再去甘泉宮!”
“是!”
……
斜陽照耀,空氣卻越發燥熱。
太子宮外。
一行隊伍由遠及近,快步而來。
隊伍人員駁雜,有穿著宮廷太監的黃門,身披甲胄的將士,也有佩戴“梁冠”,身穿袍服的文官。
隻是,本應該是大漢高層的三方,卻全都圍繞著另一群人。
這群人服飾各不相同,有身披簡短的麻衣,也有道袍高士,而為首的,明明是穿著大漢的官服,卻頭插羽毛,身披五彩羽衣,臉上也畫著不明的紋路。
其走路也與常人不同,步伐刻意邁大,頭顱高高昂起,特立獨行之餘,也似乎夾雜著一些“高人風姿”。
“都尉!”這時,旁人一人走出,大聲道:
“太子昨日應是自知罪責深重,所以連夜派人抓捕吾等,想消弭他的罪過。”
“可殊不知,其本就大逆不道,這罪過消弭不了。”
“其詛咒君上,枉為人子,現在又褻瀆上師!恐怕,其已經是被那邪崇占據軀殼,得儘快清除了!”
有人聲音尖銳,滿是憤怒。
也有人怨毒道:“都尉,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陛下全權授予你查出巫蠱害人之事,彆因為他是太子,你就不敢動手。”
聞言,江充先是蹙眉,而後揮動衣袖,羽衣翻騰。
“爾等勿要多言,其為太子,我一都尉又能如何?唉,隻能等陛下旨意。”
“不過……”他似乎想到什麼,先是看向旁邊,再度確認了一下那小道消息。
等其點頭後,江充眼中放出亮光。
旋即高聲道:
“不過我得到消息,雖然昨日已經搜出桐木人偶,但太子府內應該還有更充分的證據,這次要是拿到,陛下定然不會饒恕他!”
說著,他看向一旁。“韓候,您來開路!”
旁邊,身披甲胄的中老年人,頓時點頭,正是按道侯韓說。
後者大步流星,先是來到緊閉的宮門之前。
正準備如同以往,伸出手輕敲等人通報。
可轉念一想,往日你是太子,現在又敬個什麼?
其便抬起腿,便準備一腳踹開大門,然而用力一踹之下,卻不想因此踏了個空。一個踉蹌之下,本應前衝幾步,但門檻卻勾住了後腳,頓時跪倒在地。
因為太子宮宮門,先一步而開!
門內。
一個少年似乎早已經等待多時。
見此似有些錯愕,徑直問道:“汝為何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