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今天,太不正常了。
這位景皇孫,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麵對按道侯韓說的挑釁,隻是隨口一問就輕鬆化解,而對他們所說的搜查,更是表現的毫不畏懼。
仿佛……早就胸有成竹,全然不怕。
是什麼能讓其不怕!
難道……那傳言,是真的?
當這個問題出現之後,江充再也按捺不住了,“給我搜!”
他大手一揮,實際上不用他動手,禦史章贛以及黃門蘇文等人,早就在第一時刻帶人衝了進去。
太子宮很大,要搜的細致些,得耗費不少人力、以及時間。
而江充派出眾人後,則是趾高氣揚,徑直帶人穿過廊道,中院、然後直往內宅而去。
一路上,太子宮的侍女也好,賓客、家將也罷,紛紛敢怒不敢言。
終於,江充來到內宅。
劉據早已等待多時,他坐在涼亭之下,身後是坐著的家眷,四周則是賓客以及衛士。
二者之間沒有任何話語,劉據臉色陰沉,江充卻視若無睹,畢竟昨天他也是這個表情。
“去搜!”
四周早已經翻找過了,但這一次要求更細,劉靖也算是見識到,江充這夥人的挖地三尺。
是真的挖地三尺,連地板都掀開了。
不過,在搜了小半天後,還是什麼都沒找到。
甚至,等到蘇文和章贛等人,也是派人交流信息,並無搜到絲毫東西後。
江充摸了摸頭頂上戴著的羽冠,手指摸索著羽毛。
忽的……
他眼睛一眯,登時看向劉據坐著的方向!
就是那裡??!
想到這兒,江充突然開口,
“太子殿下,敢問昨夜,您為何派人去抓捕那些方士?”
劉據冷臉看來,並不言語,而是看向劉靖。
嗯?
察覺到這一點,江充意外至極。
要知道,太子宮中論身份尊卑,除卻太子外,第二也是嫡長子劉進。
而一個景皇孫,他在此之前都很少聽過。
要說劉據不想回答自己的話,那也該派劉進,而非這位景皇孫。
而劉靖因為早就打過招呼,所以早已開口。
“方士、蠻巫之流以巫蠱害人,如今擾得京城雞犬不寧,父王坐鎮京城,可掌權行罰,抓捕這些讓京城安寧,有何不可?”
嗬!
毛頭小子,江充心中暗歎一聲,他是玩弄話術的祖宗,就靠這一手,忽悠的當今漢皇找不到北。
此子之言,在他眼裡,有無數漏洞,而他隻需一句,就能讓其驚恐不安!
“你怎麼知道巫蠱能害人?這麼說,是太子宮內有人曾尋找方士,借用這巫術詛咒他人?乃至詛咒陛下!”
“如今抓捕,難道是你們在銷毀人證?”
最後幾個字,他已經是加重語氣,直接一個大帽子蓋了過去。
換做他人,早就被這帽子扣的六神無主。
劉靖卻寵辱不驚。
甚至,其下一刻所說出的話,不僅是給江充來了個大的。
連劉據以及劉進等人,都被嚇得滿頭大汗。
“都尉是耳聾嗎?我方才說的是方士、巫師以巫蠱害人!”
“爾等奸臣,殘害人命,無端擴大,陷害忠良,借此排除異己,甚至陷害到了儲君頭上。”
“非巫蠱害人,而是人害人!”
他語速加快,最後一句,更是直接怒道:
“此皆因,皇祖父年老昏聵……聽信爾等讒言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