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帶著壽字,真是上天的啟示?”鉤弋夫人也不由喜道。
“孩子,後麵呢?”
劉弗陵皺著眉,認了好一會兒,這才不確定的喊道:
“父皇,總共有四句話,第一句是……”
孩童天真的嗓音響徹大殿,或許是群臣也想聽的清楚一些,所以一個個閉目凝神,大殿寂靜的連呼吸聲似乎都能聽到。
“神龜……神龜雖壽,猶……有竟時!”
嗯?
當聽到這句話後,眾人頓時蹙起眉頭來。
劉徹臉上的喜色,刹那間就凝固了。
而劉弗陵卻不知道這些,隻是繼續念道:
“騰蛇乘霧,終為土灰!”
唰!
寂靜!
比之先前更為寂靜的死寂。
此刻的群臣,瞪大雙眼,再也沒有了之前聚精會神的傾聽姿態,轉而一個個驚恐的看向那石龜。
然後才緩緩轉頭,看向陛下。
果然,後者早已經瞪大了雙眼,死死的盯著那所謂的“祥瑞”。
但劉弗陵年齡小,看什麼都認真。
此刻,或許是最後兩句話更為好認,孩童天真歡喜的聲音再度響起。
但是,卻猶如天雷轟頂一樣,讓整座大殿,徹底死寂!
“老驥伏櫪,誌在千裡,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
驚悚!
眾人盯著那石龜,此刻眼裡再也沒有了絲毫的“激動”,剛才觀看祥瑞的慶幸眼神,眼下已經全變成了震撼、茫然。
“這……這……”
此時此刻,蘇文整張臉的驚恐已經再也掩飾不住。
終於,他第一個打破這讓人難以言喻的死寂。
“陛下!陛下!奴婢該死,奴婢萬萬該死啊!”
“陛下!”
韓說也立馬反應過來,這祥瑞還是他自己提出來,“陛下,換了!太子宮的人絕對換了!”
聞言,旁邊的章贛也連忙道:“對對對,就是太子宮的人換的。”
“這不是祥瑞,這是大逆不道,是在詛咒陛下啊!”
在場的大臣以及黃門,都不是什麼文盲。
這種極其簡單的字麵意思,聽到的第一時間,腦海裡就自動出現了對應場景。
神龜的確壽命悠久,可總會有到頭的時候!
騰蛇縱然能騰雲駕霧,但也終會化為土灰!
這是在乾什麼?在暗示誰?
意思是陛下的權威再盛,位置再高,也終有駕崩的時候嗎?
那陛下現在所求的長生,又是什麼?
這些東西大家雖然知道,但誰敢在嘴上說出來?
特彆是陛下現在越來越敏感,借著祥瑞送出這玩意,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最重要的,還是後麵兩句話。
是在教一位帝王,如何做事嗎?
年老的千裡馬也當有雄心壯誌,壯誌淩雲的人到了晚年,也不該失去進取的心!
“你們告訴朕,這是祥瑞?”
終於。
一直沉默的劉徹猛地看向了蘇文、韓說等人。
“是你們告訴的朕,這是祥瑞!”
“這是祥瑞嗎?”
劉徹猛地抄起剛才準備慶賀的酒杯,朝著蘇文就砸了過去。
“是誰?是誰?”
劉徹怒睜雙目,如同一頭怒龍巡視。
隻是看了半天,一想到這是自己派出去最信任的四人,從兒子的太子宮裡一起搜出來,且謊稱祥瑞!
卻是明晃晃的詛咒自己!
舉目望去,還有信任的人嗎?
立刻間。
他的心神激發起滔天巨浪!
“反了!”
“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