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街最紅火的一家“羊肉館”中。
林十三吆喝跑堂夥計:“五斤瓦盆黑狗肉,兩斤花雕酒。再來五個炊餅。”
林十三不吃狗肉。但有孫越這個胖饕在,五斤狗肉絕對剩不下。
不多時,跑堂夥計端上了熱氣騰騰、酥爛多汁的瓦盆狗肉。
孫越興奮的搓了搓手,拿起了筷子。
林十三卻打了他手一下:“你師公還沒吃呢。哪有你個徒孫先動筷子的理?”
孫越尷尬一笑:“嘿嘿,師公,您老先請。”
張伯夾起一塊狗肉,細細咀嚼,又“呲溜”將一杯花雕酒咽下肚:“嗯,胖徒孫,你也吃吧。”
孫越涎笑:“嘿嘿,師公,那我就不客氣啦。嗖溜,真燙,真香啊。”
林十三拿起一個炊餅,咬了一口:“師父,可否給我講講丐幫黃胡子的來路?”
張伯微微搖頭:“走江湖的,最忌諱背後嚼舌根,亂說彆人的來路。他隻要幫得上你便可,何苦計較人家來路?”
林十三半開玩笑的說:“那師父您的來路呢?”
張伯瞪了林十三一眼:“我的來路?還用問嘛?京城青樓妓館中的天字第一號大茶壺;皮條胡同拉皮條第一高手。”
林十三笑道:“我不信。我總覺得師父您頗有背景。黃胡子連我這個錦衣衛小旗都不屑一顧,為何如此看重您的人情?”
張伯胡吹六哨:“男人最重要的是根。根壞了,就失去了男人的尊嚴。”
“我給他拉了個皮條,找了個專治隱疾的四十多歲老紅燈籠,治好了他的隱疾。這人情比天還高,比地還遼闊。”
孫越吧唧了幾下嘴:“師公,我也有隱疾,您老也給我找那個紅燈籠治上一治?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神通。”
張伯挖苦孫越:“就你這三百多斤胖肉,虛得跟狗一般。我怕她給你治出馬上風。年輕人不要總想著夜夜當新郎,天天睡新娘。要務正業。”
林十三察覺,張伯在故意把話題扯遠。
不過既然張伯不肯說自己的來路,他也不好再追問。
吃罷了飯,三人在狗肉館中閒聊了一會兒,等足了兩個時辰。
申時二刻,三人回到了楊梅竹斜街,又找到了黃胡子。
黃胡子懶洋洋的躺在一張躺椅上,閉目假寐。美婦人給他捏著腳。
林十三問:“黃爺,敢問有消息嘛?”
黃胡子睜開眼:“有消息了。西直門那邊至少有三個弟兄,在昨日傍晚目睹了一隻獼猴咬傷守門士兵,逃出城去。”
“那行凶的獼猴手腕上係著一根青布條。”
孫越驚呼:“啊?逃出城了?那還怎麼找?”
黃胡子瞪了孫越一眼:“彆在我這兒大呼小叫。橫豎那獼猴的行蹤我已給你們打探出來了。怎麼找是你們的事。”
林十三拱手:“多謝黃爺仗義出手。”
黃胡子語氣很是不屑:“就憑你還不配讓我出手。我是給張老棺材瓤子麵子。”
“我要泡澡了,不送。”
林十三等人出了黃府。
孫越一臉苦相:“師公、師父。猴子跑出了城還怎麼找?師父,要不您老回家洗個澡,等著被治抗旨之罪吧。放心,師母啊,侄子啊以後由我給你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