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許家人離開,許念才跟著蘭秋到府中四處轉轉。
熟悉環境。
行至一處拱門時,蘭秋小聲道:“許小姐,裡麵是二公子所住的文齋院。二公子喜靜,我們還是往前麵走吧。”
蘭秋提到二公子時,眉宇閃過一絲懼意。
許念點頭,正欲抬腳離開時,耳邊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道怒吼。
“滾,給我滾。”
“二公子,二公子,你受傷了。奴婢這就去啊”
“砰”
丫鬟被蕭雲瑾一掌拍出院來,砸在許念腳邊,嚇得她一抖。
丫鬟受不住,吐出一口血來。但她堅強的沒有暈過去,而是求蘭秋,幫她去請府醫過來。
蘭秋見裡麵輪椅上的蕭雲瑾手掌出血,不敢耽擱,叮囑許念在此等候。她則匆匆跑走。
二公子蕭雲瑾自從受傷,斷了腿後,脾氣就變得易怒暴躁,無人敢去觸他黴頭。
這個丫鬟已是這月被安排過來的第十個丫鬟。
丫鬟估計傷得太重,最終沒等來大夫,就暈了過去。
許念朝裡麵發怒的蕭雲瑾望去,這一望嚇了一大跳。倒不是蕭雲瑾此刻的神情有多嚇人,而是他身後房梁上懸掛著的那一串風鈴。
許念不由自主地走進院子,一進院才發現,整個院子以那串風鈴為中心,布滿黑色且錯綜複雜的線。
像是一個陣法,而那風鈴就是陣眼。
常人根本看不見。
“你是何人?”蕭雲瑾聲音冷冽,麵上的神情更像是要吃人。
許念心下是怕的,她猶豫再三,還是抬腳踩進了黑色的陣中。
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但長期以往就不能保證了。
“回二公子,我叫許念。”
“許念?許家的孩子?你來這裡做什麼?滾出去。”蕭雲瑾不想見任何人。
許念看到他正在滴血的手掌,拿出手帕想上前替他包紮,但又怕他不領情。便就站著沒動。
比府醫先趕來的是蕭雲厲,隻見他沉著臉道:“二弟,莫要鬨了。”
看到蕭雲厲,蕭雲瑾沒有說話。強壓著心底的暴躁。
他知道大哥為了這個家很辛苦,他也不想鬨的,可總是無法控製住體內的狂躁。
他總感覺體內有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在橫衝直撞。唯有發泄出來,才好受些。
可近日,那股力量越發促使他動怒,莫名其妙的動怒。
府醫來了,一同來的還有兩位夫人。都在柔聲勸著蕭雲瑾。
“阿瑾,彆想太多了,陳大夫不是都說了嗎?隻有平心靜氣,才有利於傷勢好轉。”國公夫人軟聲勸道。
“是啊,阿瑾,你這樣下去,傷勢非但好不了,還會加重。”夏夫人紅著眼睛勸說他。
蕭雲厲和蕭雲瑾是長房嫡子。
夏夫人也育有兩個孩兒,分彆是十歲的蕭雲琛,四歲的蕭千凝。
兩房一向和氣,從未有過齟齬,更是將對方的孩子視如己出。
從陳大夫的話中,許念得知蕭雲瑾是在半年前左腿筋脈斷裂,才導致坐輪椅。本來好好調理的話,還有站立的可能。結果,他經常動怒,扯到傷勢,實難痊愈。
再結合那風鈴來看,許念想,是有人不想讓蕭雲瑾痊愈。
許念還看到了蕭雲瑾的結局,死於自行了斷。
陳大夫給蕭雲瑾包好傷勢,開了安神藥後,就離開了。
等兩位夫人走後,蕭雲厲欲跟著離開。一轉頭才注意到站在角落不言不語的許念。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朝她伸過手來。
許念走上前,小手伸進他的大手裡,沒有感覺到溫暖,卻感覺到了冰涼。
蕭雲厲拉著她就要走,許念卻是反拉著他。指了指房梁上的風鈴道:“大公子,那風鈴有問題。”
她即入了蕭府,蕭府就是她的避風港。避風港倒了,她也就倒了。
她怕兩位夫人不信,便特意等著二人走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