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話,頓時提醒了這兩個小火人。
二人幾乎同一時間,立刻奔到連廊上,顧不得是三十一樓了,直接縱身一躍,就往茫茫黑暗中跳了下去。
淒厲的慘叫聲在空中回蕩,短促而淒厲。
隨著嘭嘭兩聲水花聲響,頓時一切都沒了聲息。
柳二龍等人連忙跑到連廊上,往下麵張望。
昏暗的暴風雨裡,隻能隱約看到兩團火球一閃而逝,緊跟著便是一股燒焦的味道,隨著煙霧飄了上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三十一樓跳下去,水位在十樓左右位置,一層樓就算三米,那也有六十三米高度了。
這麼高的高度跳水,就算是專業跳水運動員也會有生命危險。
更何況這兩個隻是普通人。
房間裡,梁源隻聽到噗通的落水聲,並未看到樓下的情況。
但是剛才柳二龍的吼聲他是聽到了,此刻他站在防盜門內,臉上帶著一絲冷色。
心底裡卻在暗暗惋惜。
“這麼一管子汽油,可以發電半個多小時了,浪費了。”
不過剛才那情況危急,實在是容不得他多想。
至於燒死了兩個大活人,他心裡已經逐漸能接受這種事情了。
早在殺死那個叫周家強的偷襲者之前,他就已經目睹過外麵有人殺人強奸這些惡行了。
他也無數次做過心理建設,有朝一日自己麵度這些暴徒,也要反抗殺人的。
所以真的事到臨頭,殺了周家強,他其實也不過稍微有點不適應而已。
而剛才潑汽油燒人,跟捅穿周家強的脖子相比,就顯得大巫見小巫了,他已經沒有一點不適應了。
相比燒死兩個柳二龍的小弟,他更心疼潑出去的那一管汽油。
要知道,這些汽油,是他之前千辛萬苦在廢棄車輛裡搜集到的。
是要用來給發電機發電的啊。
現在就這麼浪費了一管,他當然心疼。
站在門口,梁源朝著門外冷笑罵道:“柳二龍,你要是真的有種,就自己來砸門,讓你的哈巴狗們上來送死,你還真是舍得啊。”
“柳二龍的小弟們,聽好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大洪水之下,沒有人比誰更高貴,他柳二龍以前是物業經理,但是現在他媽的政府都不管你們,你們還要聽他的乾什麼?”
“你們給他賣命,圖什麼?他有很多吃的嗎?他能帶你們逃離這幢大樓嗎?大家最後都是一死,你們聽他的,來砸我家大門,那就是提前找死。”
“我先把話撂在這,汽油,我家裡還有不少,不光是汽油,我這還有煤氣罐。”
“你們他媽的彆把老子逼急了,再敢跟我玩這一套,老子帶著煤氣罐,炸死你們信不信?”
他站在門口,隔著防盜門喝罵著,一邊威脅柳二龍一夥人,一邊又悄悄地離間柳二龍的人。
一番話下來,令樓下的柳二龍臉色鐵青。
“草泥馬的,姓梁的,你有種出來單挑,你要還是個男人,就他媽下來,躲在屋子裡,做個縮頭烏龜算什麼東西?”
柳二龍破口大罵,同時目光隱晦的掃了一眼身邊幾個小弟。
果然見到幾個小弟目光閃爍,神色莫名,他頓時心頭一沉。
說實話,他能籠絡這麼一批人在身邊,除了靠自己有幾分勇猛魁梧,就是靠當初搶來的一批食物。
但是要說這些人對他有多少忠心,那可就是開玩笑了。
現在這種時候,為了一點吃的,大家都能撕破臉皮,殺人放血都乾得出來。
有人甚至出賣老婆女兒,就為了換一口吃的。
所以梁源這一番話,頓時令他心頭警鈴大作,對周圍這些人頓時生出幾分小心提防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