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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水終於開始緩慢地退卻了,但離解除險情還早得很,眾人沒辦法,隻得繼續乾耗著,而張文遠也有了繼續賣弄自己學識的機會。梁端、郭靖、鞏庭芝、韓瀝等人都是出自名門的俊傑,絕不是孤陋寡聞之輩,但卻偏偏喜歡聽他吹牛,因為他說的知識實在太吸引眼球了。
“你們知道嗎?我們腳下的大地其實不是平的,他是一個球,月亮也是一個球,但卻是個死球,上麵既沒有廣寒宮,也沒有嫦娥,更沒有人。”
“把燒開水的蒸汽和磨麵的磨子結合起來就能做出一種自動旋轉磨麵機,這種機器叫蒸汽機,裝在船上就能讓輪船無風自動,不受風力和風向的影響,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聲音也是一種波,就像水波一樣,可以通過麥克斯韋方程組來模擬,最後就能實現千裡傳音了。”
講出這些東西的時候他本以為這些公子哥會把自己當成瘋子或者笑話來看,但沒想到他們卻聽得津津有味,還有人專門拿筆記下來,說要回去組織工匠試製。郭四郎笑著威脅道,“若是你說的是錯的,我們就讓你把這幾天吃的飯菜吐出來。”
張文遠哈哈一笑,“真金不怕火煉,你們儘管去做實驗,要是做不出來就來找我,我可以指導他們。”
梁端插話道,“你就不怕試製不出來,讓你名聲掃地啊。”
張文遠風輕雲淡地搖了搖頭,“真理越辯越明,有什麼好擔心的,如果做不出來咱們就繼續努力,總有一天會做出來的,隻要做出來了那咱們大宋就提前進入工業時代了。”
鞏庭芝問道,“何為‘工業時代’?”
“這個……”張文遠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給他們提前普及一下馬克思主義,“你們知道社會的發展是分階段的嗎?”
在他一通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封建社會、資本主義社會的理論忽悠下,眾人再次拜服。張文遠也很享受這樣的日子,這場水災對彆人來說是不折不扣的災難,但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福報。要不是在泰坦尼克號上麵,傑克怎麼可能邂逅到羅斯那樣的白富美?要不是被困在城牆上,這些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怎麼可能會聽他說這些胡話?
這幫紈絝雖然個個出身不俗,但都還年輕,身上沒那麼多世俗之氣,覺得他為了兩頓飯就賣弄自己的學問十分有趣,就每天為他們提供餐食,隻為聽一些稀奇古怪的言論。沉默的學霸陳彥樞覺得他說的這些東西非常有用,就找來紙筆把這些知識點記錄下來,還起了個響亮的名字——《愁城雜談》。
“愁城”二字取自張文遠前幾天剽竊的還有幾年就出生的陸遊的詩:“坐困愁城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台”,眾人覺得這首詩特彆契合現在的場景,就給這幾天的會議紀要冠了這樣一個名字,梁端還說要請名家作序,然後刊印成冊,一定會大賣雲雲。
說到了印書,張文遠又來了精神,“我聽說咱們大宋有個叫畢昇的印書匠發明了一種活字印刷術,不知道你們會用雕版還是活字來印刷?”
他記得畢昇是北宋中期的人,現在應該已經死了吧?
韓瀝見他提起畢昇,就回答道,“這個我知道,沈夢溪的《夢溪筆談》裡有載,我族中就開有印書局,但匠人並不用其法,究其緣由乃活字印刷表麵雖好,但印出來的書卻不甚美觀,因而不用。”
這家夥雖然出自相州韓家,但學識其實很一般,詩詞歌賦都不怎麼擅長、算賬也算不明白,但組織能力頗強,彆人說什麼他都能接住,有他在就絕不會冷場,有成為社會活動家的潛質。
梁端也補充道,“確實如此,我家中藏書就有活字印刷術印刷出來的,但確實不甚美觀,字體大小不一不說,油墨也深淺不一,有些地方還模糊不清,遠不如雕版印出來的書精美。”
張文遠也看過這個時代的印刷品,心說就你們那個印刷術印出來的東西也能叫精美?要是看到後世激光打印機打出來的東西,還不得驚為天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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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四郎見他臉上有不屑之色,就問道,“你也懂活字印刷?”
張文遠哈哈已笑,“不瞞各位,在下還真的研究過畢大匠的活字印刷術,他的思路是極好的,但有兩個問題沒有解決,正好我都有法子解決。”
眾人見他又要吹牛了,連忙問道,“是哪兩個問題?”
張文遠比了兩個根手指,“第一是字的問題,第二是墨的問題。”
眾人聞言都大笑不止,郭四郎指著他笑罵道,“除了這兩個問題也沒有彆的問題了,難不成還是紙的問題?”
眾人再次哄堂大笑,張文遠也跟著笑了一陣,等他們笑夠了才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是一個問題,但相對於字和墨來說紙還不算大問題。”
鞏庭芝不滿地插話道,“是不是印書的匠人也有問題啊?”
張文遠的眼睛頓時瞪大了,“哎呀,你連這個都想到了,不愧是咱們這裡的第一才子啊!你說的沒錯,印書的匠人確實有問題,你們不妨仔細想想,雕版印刷術並不需要匠人識字,隻需要按照模板去雕刻就行了。但是活字印刷術的匠人必須得識字才行,但這個社會又有幾個人識字啊,既然識字了誰又願去做一個排版的匠人啊?”
眾人都被他說服了,韓瀝道,“既是如此,這活字印刷術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