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鳶沒有休息好。
隻要一閉上眼睛,閻述那張臉就會出現在她夢裡。
“找到你了”這四個字對她而言更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這使得謝鳶的臉色很難看。
但此刻站在隊伍前方,身穿教師製服的格雷老師的臉色更是難看得厲害。
沒錯,今天又是周三。作為格雷老師銷假返校後的第一次跑操日,他臉上再也沒了之前的愜意和輕鬆。
天殺的,他離開前,明明拜托的是與自己關係親近的另一位老師,誰知道阿芙莉那天抽什麼風,突然來到了操場。
學生們的表現讓阿芙莉感到失望,同時也對不負責任的格雷感到憤怒。
然後他就被告到了院長那兒,被罵了一頓不說,還被扣除了三年的教學獎金。
在得知這個消息後,格雷又被自己的妻子痛罵了三個小時。
這件事最終以經過學院商討,發布了分數作廢,重新進行測試的公告告終。
格雷神情懨懨地看了一眼麵前的學生。
“還愣著乾嘛?跑啊!”
說話的同時,格雷按下了手中的計時器。
“都給我跑起來,下次測試將會有其他老師一同在場,學院這次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不會再給任何人弄虛作假的機會。”
格雷看著這群低等級的向導學生就頭疼得厲害,其實一開始他對她們也是嚴格要求的。
奈何天分擺在那兒,這群學生精神力低微的同時,身體素質還差勁得厲害。
一個二個彆說二十公裡了,就是跑完兩公裡都是個難題。
這不,剛跑沒幾圈就有人呼哧帶喘的了。
“跑跑跑,跑起來!”格雷吼了一聲,“現在讓你們跑個步就要死不活的,以後上了戰場我看你們怎麼辦!”
“可是老師……”一個膽大的學生開口:“不是b級以上的向導和哨兵才會被軍隊錄用嗎?”
格雷愣了一下,好在此時他想到了雇傭兵團。
“怎麼?你以為雇傭兵團就不用麵對蟲族嗎?”格雷越說底氣越足,音量也越來越大。
那名學生於是不再說話了。
謝鳶安靜的跑著,耳邊隻聽得見呼嘯而過的風聲和自己的呼吸聲。
好累,但身體上的這份累卻幫助她擺脫了那個夢境。
那個畫麵和那道聲音總算消失了。
將近三個小時後,第三操場的全體學生總算都跑完了二十公裡,格雷搖了搖頭,照這樣下去,恐怕到時候沒幾個能通過測試。
“你們私底下還是鍛煉鍛煉吧。”他皺著眉,掃了一眼模樣狼狽的眾人。
“行了,解散吧。”
謝鳶今天同樣需要去圖書館打工,在經過第一操場時,她忍不住偏頭看了一眼。
裡麵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但在前往圖書館的路上,謝鳶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亞瑟,以及他身旁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同樣頂著一頭金色卷發,擁有淡綠色眼瞳的安德烈。
謝鳶是通過他們臉上的表情來進行區分的。
右手邊麵無表情,姿態高貴的那位,是安德烈;那麼自然,他旁邊那位正笑著同她打招呼問好的便是亞瑟了。
直到聽到亞瑟稱呼對麵的女性為“學姐”,安德烈才微微低頭,算是問候。
然後他便打算離開了。
可亞瑟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麵前的謝鳶身上。
“學姐這是要去哪兒?”他問。
安德烈看向亞瑟。
身為雙生子,他十分了解亞瑟的性情。
安德烈甚至清楚亞瑟每一個表情下暗藏的心思。
就比如現在,亞瑟看似不經意的問詢,其實是在說,他對麵前這個人很感興趣。
安德烈因此多看了謝鳶一眼。
儘管對亞瑟沒什麼好印象,但謝鳶還是如實回答道:“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