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端起酒杯，看著裡麵渾濁的酒水，聞到了香甜的氣血之力，一口喝下去後，一股海獸體內獨有的氣息能量在體內流轉。
看著王曉喝下酒水，張五四開口說道：“這是妖獸血液釀造的酒水，因為妖獸等級隻有一階，所以不夠濃香醇厚。”
王曉聞言淡淡地說道：“無妨，還能入口，這些血食也是妖獸血肉，觀其殘留的氣息，應該是一隻二階妖獸。”
張五四聞言笑著說道：“上仙好眼力，這二階妖獸是晚輩費了好大勁，利用村中的機關陷阱才獵殺的，平日裡可舍不得吃啊。”
吃了一塊血肉，王曉感覺一切都很正常，吃了幾個月的血肉，基本上已經習慣了這種生吃血肉的習慣，同這些天淵中的生靈沒啥區彆。
吃完血食後，王曉打算暫時在村中住幾天，深入了解下天淵世界的情況，再外出探索這方世界的情況。
次日，張五四在外麵巡視村子，防止海獸前來襲擊，王曉一個人坐在院落中的涼亭中，研究著從張五四手中獲得的一些關於天淵信息的書籍。
張素心看著王曉在研究書籍，遂怯生生地走了過來，小聲地問道：“上仙，你見過外麵的世界嗎？能不能同我講講啊。”
王曉抬頭看著這個十五六歲模樣的小姑娘，微笑著說道：“外麵的世界我也不是很清楚，你沒有出過村子嗎？”
張素心點點頭，語氣低落地說道：“沒有啊，從我記事起就生活在村子中，與爺爺相依為命，每當我想出村子的時候，爺爺都嚴厲地拒絕了我，說外麵的世界太危險了，到處都是妖獸。”
聽著張素心的話，王曉回想起路上遇到的海獸，雖然不多，但也是有一些，如果是凡人出去遇到這些海獸，下場大概是被海獸吞食。
看著沉思的王曉，張素心趴在桌子上問道：“上仙，那外麵是不是像爺爺說的那樣，有很多吃人的妖獸啊！”
王曉聞言沉思少許，緩緩開口說道：“差不多吧，外麵確實有一些妖獸，村子中有陣法守護，妖獸沒辦法輕易進來，還算比較安全。”
張素心點點頭，正準備說話，屋外突然響起了嘈雜的聲音，接著大門被從外麵猛地推開，之前的那位老漢神色慌亂地衝了進來，看到王曉後立即跪在地上高聲呼喊道：“上仙救救我們村老，外麵來了一隻恐怖的妖獸。”
王曉聞言身形一閃，一把提起老漢，從幾人中飛了出去，按照老漢指引的方向，朝著出事的地方急速飛了過去。
幾秒鐘後，王曉看到一頭三階海獸正在瘋狂地攻擊村子外圍的大陣，而張五四則倒在大陣外麵，生死不知，沒有絲毫動彈。
王曉放下老漢，身形猛地衝了過去，一指點出，一道浩然劍氣切割虛空，將那頭發狂的海獸直接斬成兩段，殷紅的鮮血流淌了一地。
來到張五四身邊，王曉查看了一下張五四的傷勢，發現張五四心核破碎，整個人已經油儘燈枯，隻剩最後一口氣吊著。
感受到王曉的氣息，張五四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王曉苦澀地笑道：“上仙，多謝你救了村子，我沒想到外出巡視時遇到這頭發狂的妖獸，被其重傷，拚死才逃回村子，但也耗儘了所有生命力和能量，馬上就要死了。”
王曉一隻手按在張五四背上，將浩然正氣灌輸進張五四體內，但心核破碎，空間崩滅的張五四無法吸收浩然正氣療傷，隻能在強大的浩然正氣下吊著一口氣，隻要王曉一鬆手，張五四就會立即死去。
感受到張五四的狀態，王曉對此也無力回天，緩緩地開口說道：“張村老，你生命本源耗儘，心核空間和心核都已崩滅，我也救不了你。”
“多謝上仙！”張五四臉上露出灑脫淡然的神色，斷斷續續地開口說道：“我我死了不要緊，上麵也會派來新的村老，隻是放心不下我的孫女，在這世上，她一個凡人小姑娘如何生存的下去。”
王曉聞言不知道該說些啥，張素心跟在人群後麵從遠處跑了過來，跪倒在張五四身前，望著氣若遊絲的張五四痛哭，滿臉惶恐地喊道：“爺爺，你不要死，素心不要你死！”
張五四努力地睜開眼睛，看著哭泣的孫女，艱難地說道：“素心，爺爺不行了，隻是放心不下你，爺爺希望你做上仙的仙奴，這樣才能活下去。”
張素心聞言臉上的神情怔了怔，刹那間好像長大了一樣，看著爺爺哭泣著說道：“素心聽爺爺的，爺爺放心，素心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
張五四聞言臉上露出欣慰的神情，緩緩地閉上眼睛，手臂無力地垂下，張素心看著爺爺死了，頓時撲到爺爺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幾分鐘後，村裡的婦女拉起張素心，眾人跪在張五四身前一邊磕頭，一邊口中默念著什麼，王曉站在一旁看著張五四的屍體上升騰起血色的霧氣，朝著天空上飛去。
隨著血色霧氣升騰，張五四的屍體快速消融，變成無數條血色絲線，隨風升騰融入天空之中，大地上再也沒有張五四的絲毫蹤跡，隻留下一套粗布衣服，證實著張五四曾經活在這村子中。
王曉看著這一幕，心中很是震驚，但看著村裡的人都神色如常，王曉立即明白這也是天淵世界的一種常識，遂按下了心中的疑惑，耐心等待著村民祭拜完畢。
村民跪拜之後，由一位年老的村民收起了張五四死後的衣服，帶著村裡眾人朝村子中央的村老家中走去。
先前的那位老漢看到王曉滿臉的疑惑，立即上前對王曉解釋道：“上仙，這是向縣裡的老爺稟報村老戰死的信息，稍後幾天，縣裡就會派出新的村老駐守村子。”
王曉聞言輕聲問道：“這是如何上報的？村民彙聚在張五四家中就能向縣裡彙報信息？”
老漢點點頭，帶著王曉來到張五四家中，看著眾村民跪在一塊豎立的牌位前默念著，遂開口說道：“這是彙聚村民們的信念力量，傳遞給村莊的大陣牌位，縣裡的老爺就能收到牌位傳遞過去的信息。”
王曉聽著老漢的話，朝那牌位看過去，立即感受到無數道微弱的靈魂意誌力彙聚在牌位中，述說著村老死了的事情。
細細查看下，王曉發現這牌位竟然是村裡大陣的陣眼，鏈接著某種更高一層的陣法氣息，難怪能傳遞信息。
將靈魂意誌力探入牌位中，王曉立即看到上百道微弱的靈魂意誌力彙聚成四個字‘村老死了’，頓時明白這牌位傳遞信息的原理。
如果是一名修士，可以直接通過凝練的靈魂意誌力直接傳遞信息，但村老意外戰死，來不及傳遞信息，就需要大量的村民用眾生的意念將信息傳遞到牌位中。
儀式完成後，張五四的衣服被張素心收了起來，村民們也開始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張五四家中，隻剩下王曉和張素心留在這裡。
沉默了少許，王曉看著低頭抽泣的張素心開口問道：“你見過村子裡其他人死亡的場景嗎？都像張村老那樣化作血色霧氣融入天空之中嗎？”
聽著王曉的問話，張素心抬頭看向王曉，一張梨花帶雨的絕美容顏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櫻桃小嘴緩緩地開口說道：“是的啊，人死後就要回歸創世神的懷抱，重新輪回，希望爺爺來生能成為上仙，不再過仙仆這樣的苦日子。”
從這些日子中了解到的天淵世界的情況，仙仆雖然是一個村子的村老，但卻要肩負起村子的安全，職務危險程度很高，甚至比一些運氣好的村民更容易死亡，綜合來看也隻是比普通凡人要強上一些，在修士群中自然屬於最底層的苦修，看不到未來和希望。
張素心看著沉默不語的王曉，好似想起了什麼，有些怯生生地小聲說道：“上仙，你願意收我做仙奴嗎？”
“仙奴？”王曉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看著張素心沉聲問道：“什麼是仙奴？我對一些常識性的東西有些不清楚。”
張素心聞言小聲說道：“仙奴就是凡人或者仙人都可以向實力強大的仙人尋求庇護，雙方簽訂一個主奴契約，弱小者成為強大者的奴隸，從而獲得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機會；主奴契約簽訂後，主人有義務確保奴隸的安全，奴隸的所有一切都屬於主人，包括身心和靈魂。”
王曉聽完張素心的話，眉頭微微皺起，如此霸道的主奴契約，還是第一次聽說，遂沉聲問道：“主人隻需要確保奴隸安全，如果奴隸死了主人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