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見了莫如是,拷問了雲南麓川的事,他才帶著大包小包上學宮去找潘筠三個。
大包小包都是王費隱準備的,除了成藥外,他還把自己得到的一些好朱砂、好藥材給包在盒子裡讓尹鬆帶過來。
三個孩子不管是畫符,還是煉藥都可以。
當然,這些貴重的東西占的位置沒那麼大,屬於小包,大包是她們三個的衣服鞋襪。
秋天要到了,冬天還會遠嗎?
王費隱按照她們現在的身量多出幾寸來給她們做秋衣和冬衣,尤其是冬衣,龍虎山的冬天冷得緊,寒涼刺骨,所以王費隱給她們準備了大棉襖和大棉褲,再加一件塞滿棉花的直筒道袍,努力壓縮,也有一大包。
尹鬆背上,就隱約露出一個道髻,上半身和腦袋都被擋住了。
就這樣,他手上還不得閒,他的道童奉硯身上也掛滿了包袱,都是他從山下給三個孩子買的吃的玩的。
奉硯走在香客中間有些臉紅,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
還以為素來好麵子的主子也會不好意思,所以悄悄看了他一眼,誰知尹鬆麵色坦然得很,甚至隱隱有些高興。
見奉硯偷眼看他,尹鬆就好脾氣的問:“怎麼了?”
奉硯連忙搖頭。
尹鬆:“是不是重了?來給我一個包袱。”
奉硯連忙抱緊了包袱道:“不重,師父,我們要從這個道宮進學宮嗎?”
“對,須得進了大上清宮的大門,然後左轉走甬道才能進學宮。”尹鬆道:“學宮的門雖然開著,但日常有人把守,普通香客是不能進到學宮的,上課期間,學生也不能到這邊來。”
尹鬆帶著奉硯走進甬道,往前走了幾十步便到達一個側門。
看守側門的道士一看他一身道袍,便起身迎上來,“找誰?可有手函?”
奉硯連忙遞出一張紙。
“原來是三清山的道友,裡麵請。”
尹鬆笑著衝他點點頭,走進學宮。
學宮內的建築沒這麼多彎彎繞繞,一進來便是一條大道向前,兩邊栽種數十株梅樹,穿過梅林,奉硯耳邊突然就熱鬨起來,一抬頭,眼睛也熱鬨了。
隻見有三個少年從他身邊飛奔而過,一邊跑一邊喊,“我就說不去奇趣閣玩了吧,你非不聽,我們現在要遲到了吧,聽說今天是林堂主巡課。”
遠處空地上,正有兩個人拿著劍比劃,劍勢淩厲,和他見過的做法的道士完全不一樣,光是遠遠的站著,他就覺得臉被劍氣映得生疼。
再往前走,還碰到幾個人坐在石頭上麵紅耳赤的在爭什麼,說著說著就動手打起來。
奉硯:……這和他想象中的學宮完全不一樣。
尹鬆卻習以為常,見奉硯走著走著就要掉進池子裡,便伸手拉了他一把,示意道:“這邊。”
奉硯連忙轉身跟上。
尹鬆和學宮的學子們擦身而過,見倆人大包小包的,學生們都不由轉頭看倆人。
奉硯有些臉紅,尹鬆卻很驕傲自豪,越靠近鳳棲院,人越少,等後麵沒人了,尹鬆才高興的道:“我以前在學宮上學的時候,大師兄就常這樣來看我和三師弟,每次大師兄大包小包的來,同學們都羨慕不已。”
所以他自己背著最大的包裹,兩隻手也都拎滿了東西。
尹鬆敲了敲鳳棲院的大門,見無人開門,就和奉硯道:“他們估計都上課去了,我們先去……”
尹鬆想了想後道:“十華院吧。”
張子銘才給學生們上完課,出來看到背著大包裹的尹鬆,半晌無言。
尹鬆問道:“怎麼,我來學宮,討你一杯水喝都不行?”
張子銘轉身道:“隨我來吧。”
尹鬆就跟著他走。
等進了他的靜室,尹鬆就把包裹都放在他日常打坐的席子上。
張子銘看了一眼就移開目光,問道:“你來看徒弟和潘筠的?不去鳳棲院,來我的十華院作甚?”
“鳳棲院沒人,她們在上課,我不好過多打攪,我記得她們同院的三個弟子不是五年生嗎?怎麼這時候不在院子裡修煉?”
張子銘道:“我不知。”
尹鬆就搖頭歎息道:“學宮的學生真是一年不如一年,我聽說我小師妹入學摸底考試的時候,她把同院住著的五年生給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