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對她爹的說辭一直持懷疑態度,她覺得她爹就是當官了有預感,以後下場不會好,所以才早早和她二叔分家,除了祖宅和祭田之外,基本上所有財產都記在她二叔名下。
而朝廷有令,一般抄沒財產的罪名中不包括祖產和祭田。
所以那天錦衣衛抄家,除了損失了屋裡一些較為貴重的東西和金銀現錢外,他們就沒其他損失了。
而潘洪窮,潘濤也不是會奢侈的人,兩個讀書人家中最貴重的是書,但錦衣衛又看不上……
反正他們那天走的時候很生氣。
潘筠這才能問二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奈何所有人都當她是小孩子,還是病弱小孩子,所以隻道:“你父親三個月前了結的一個案子被定為冤案,朝廷說你爹收受賄賂,勾結大理寺少卿薛瑄為凶手開脫,不僅收受賄賂,還有結黨陷害王振之嫌,你爹,薛瑄,還有受此案影響的一個刑部主事,一個大理寺主事,都被下獄了。”
然後,事件發展的特彆迅速,不等潘二叔找到關係細查那件案子是不是冤案,朝廷就迅速做出了判決。
薛瑄斬立決,潘洪流放,兩個主事被罷職。
薛瑄行刑那天沒死,是因為王振突然向皇帝求情,加上朝中很多大臣都反對判薛瑄死刑,所以皇帝法場叫停。
讓薛瑄罷官回家去了,皇帝讓他此生不許再踏足京城。
所以,這件事最後受傷最重的人就成了她爹和她家。
王振也不知抽什麼風,突然良心發現放過了薛瑄,卻又把怒火發泄在他們家身上,讓潘家本就不好過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以前,潘筠知道他們是被冤枉的,他們是站在了王振的對立麵,以王振的為人和行事風格,她想要翻案,那就要以權壓權,隻有壓過王振,或是跟他勢均力敵,才能把案子翻過來。
第一侯前,潘筠沒有信心。
但現在,她有了。
潘筠有自信,隻要她去京城見到小皇帝,她一定能取代王振成為一代奸宦,哦,不,是一代權宦。
到那時,她就可以給她爹翻案了。
不過在翻案之前,還是得知道具體的案子是啥。
潘筠寫完信,仔細的檢查一遍,沒發現有問題就把墨吹乾,然後拿出一本空白的冊子,沉了沉心後開始默寫武功秘籍。
這一本武功秘籍叫八方破,是一本刀譜,是硬功。
他們現在軍營裡當兵,武器就是刀,她仔細看過,八方破不僅單打獨鬥厲害,還可以雙人作戰,三人成陣和五人成陣,正適合行伍。
除了八方破,潘筠還給他們找了一本比較簡單的內功心法,沒有名字,是江湖中很常見的調息心法。
潘筠根據自己的理解,加上修真心法一起,重新調整了一下調息法。
和張留貞那激進的心法不一樣,潘筠這套心法的最大優點就是穩和易入門。
缺點就是慢。
修煉內力的速度前期會很慢,但這套心法和八方破很適配。
潘筠沒有再分開寫,而是合成一本書,將內功心法寫在前麵,後麵則寫上刀法,畫上刀譜。
也就是她了,是陣法符籙高手,最擅長的就是畫線條,不然即便她能把八方破練出來,也畫不出來。
潘筠沉浸在畫功法中,紅顏則是邁著腿搖著尾巴在山神廟裡逛起來。
逛了一圈,她就蹲在門檻那裡抬頭看山神的神像。
她發現了,這尊神像的確有神性,說明它是認同這座山神廟的。
所以……她真的可以在山神廟裡自由自在的逛,不會被驅趕。
紅顏高興的在屋裡跑跑跳跳。
潘筠休息時不由的抬頭看她,“你這麼高興?”
紅顏:“我到過很多道觀和寺廟,除了土地廟會接納我,其他道觀和寺廟都不願讓我進門,一些人見了我還要捉我。”
潘筠:“土地神大愛。”
紅顏點頭道:“土地公和土地婆的確不錯,我很喜歡他們。”
潘筠一聽,好奇起來,“你見過他們?”
“沒見過,”紅顏道:“但我知道他們在。”
一人一狐聊得正嗨,一個挎著籃子的村民扶著門框差點軟倒,“小,小潘啊,你剛剛是在跟狐狸說話嗎?”
潘筠扭頭看見她,眼睛大亮,立即點頭道:“對啊,王嬸你來上香嗎?我天生能跟動物說話,不僅狐狸,雞鴨鵝我都能說。”
王嬸:……
她立刻腿不軟,手不抖了,脊背一挺,扶著門框就站起來,還整理了一下籃子裡的東西,跨過高高的門檻走進來,轉開話題:“這狐狸長得還挺好看,誰帶回來的?”
唉,大半年不見,小道長還是這麼天真浪漫,就是說的話越來越沒譜了。
今天決定調作息早點睡,所以隻有一更,剩下一更明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