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推辭道:“祖母,我現在能掙錢……”
“你能掙是你的,我給的是我給的,”潘老太太道:“你不用擔心你二叔二嬸,這錢是家中田產鋪麵所得,不是你二叔的束脩。”
潘濤也道:“長輩賜,不敢辭,你就快收下吧。”
王氏也點頭。
潘筠推辭不過,隻能收下。
雖然沒人盯著他們了,但潘筠依舊不打算和他們一起出現在大街上,因此讓他們先走。
人一走,偌大的包廂裡就隻剩下一人一貓。
潘小黑輕巧的從她肩膀上跳到桌子上,“看來潘家這兩年被打擊得不輕,潘老太太害怕了。”
潘筠:“畏懼強權是天性,老太太當年能隱匿下我,已經是很厲害了。”
潘小黑:“我隻是不懂,你們人類為什麼會變化這麼快,當年她能夠冒死藏匿你,為什麼現在不繼續冒死為潘洪翻案?”
“以後死還比以前死多活了一段時間呢。”
潘筠:“一聽你說這話就知道你沒當過人,所以不懂。”
她道:“死過一次的人,再讓他去死一次,絕大多數人會畏懼死亡。”
“當年一腔熱血,要老太太拚儘全家性命去討回一個公道,她也是願意的,但現在兩年過去,我父兄在邊關活了下來,二叔一家也在常州府站穩了腳跟,一切平穩,老太太自然不願意再冒這個風險。”
潘筠把它撈進懷裡,摸了摸它身上順滑的發絲道:“潘小黑,現在就剩下你和我來翻這個案子了。”
潘小黑:“還有妙真他們呢?”
潘筠就輕輕拍了一下他腦袋,“明知會死,怎麼還能把他們拉下水呢?他們就隻要聽我嘮叨就好,這件事我們自己去做。”
潘小黑:“我雖然不是人,但我覺得你是異想天開,就你們現在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狀態,你做事能避過他們?”
一人一貓正說得熱鬨,包廂門被敲了敲。
潘筠轉頭,門就被推開了,潘濤去而複返。
潘筠站起身,“二叔?”
潘濤道:“筠兒,你祖母的話不要當真,翻案一事,二叔隨你一道。”
潘筠:“二叔的心意我領了,隻是你還有祖母要奉養,二嬸和三哥要照顧,祖母所慮才是對的。”
潘濤沉著臉道:“筠兒,你爹的冤案不止涉及你父兄而已,還有薛少卿,一個刑部的鄭推官,一個大理寺的周評事,以及,被冤死的四個當事人,還有其背後的家人。”
“翻案,不止是救你爹而已,更是為了冤死的賀氏等人,為了他們的家人。”
潘筠張了張嘴,潘濤一副“我哥可以被冤枉,但冤死的賀氏等人不能被冤枉”的模樣讓潘筠勸無可勸。
半晌,她問道:“那祖母怎麼辦?”
潘濤沉著臉道:“瞞著她。”
潘筠挑眉。
潘濤道:“你不說,我不說,她豈會知道我們在乾這事?”
潘筠:“要是連累二嬸和三哥……”
“就是你二嬸催著我來找你的,”潘濤道:“你二嬸膽子雖小,卻知道什麼事當合大義,你三哥年紀小,卻正是要學習的時候。”
“如果我和你二嬸畏懼強權,遺棄至親,我怎麼教他做人要忠孝仁義呢?”
好吧,當老師的口才就是好,作為學生,潘筠說不過他。
潘筠將一信封的錢交還給他,“二叔,這錢你收著吧,翻案一事我會籌謀的,在此之前,你不要動作。”
潘濤把信封推回去,“這錢你收著……”
“我一張平安符能賣二十兩銀子。”
潘濤的手就一頓。
潘筠繼續道:“一個陣盤,最少能賣一百兩,我三天就能做出來一個陣盤,一天能畫二十張平安符。”
潘濤就接住了信封,“你……筠兒,你把輕功學好一些,我聽人說,江湖上輕功絕頂的人,即便武功不好,逃命也是最強的,即便是武功遠高於他的人也追不上他。”
潘筠:“二叔放心,我賣的都是真貨,不會被人追殺的。”
潘濤扯了扯嘴角,信了多少隻有他心裡知道。
不過,潘筠送給他們的那些符籙的確挺貴重的,算了,不管有用沒用,都是她的心意,回頭還是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