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扯著嘴角笑了笑,垂下眼眸想,也難怪史書上說,朱祁鈺上位之後,有很多大臣認為他和朱祁鎮相差甚遠。
他的好名聲是很久之後才有的,但,依舊飽受詬病。
不說作為一個皇帝怎麼樣,至少此時作為一個王爺,他是失職的。
潘筠越過他去追朱祁鎮,直接走到朱祁鎮邊上,在曹吉祥瞪大的雙眼下問道:“大公子,你就這麼走了?”
朱祁鎮猛地停住腳步,扭頭看她,“那你想我做什麼?把王振抓來當場審問?”
潘筠歎息道:“這不是應該的嗎?我還以為我們年紀相仿,你我都是一樣的熱血少年呢。”
朱祁鎮一愣,看著她稚嫩的臉龐,這才想起來,是哦,她年紀好小。
朱祁鎮胸中的氣一下就平了,臉色也好轉起來。
曹吉祥看著他的臉色,瞬間明白了他的想法,心思一轉,也上前低聲勸慰,“公子,少年人總是熱血,愛憎分明,您不要生氣。”
朱祁鎮“嗯”了一聲,“我不氣了。”
不僅不氣,他還高興起來,饒有興致的問潘筠,“我要是不辦了王振,你打算怎麼做?”
潘筠皺了皺眉,一臉不解,“不辦他,留著這麼大一個奸宦做什麼?”
她隨手指著曹吉祥道:“他都比王振強,是他伺候的不好,還是他不夠忠心?”
曹吉祥“哎呦”一聲,腰都彎了,連忙道:“道長可不敢胡說。”
朱祁鎮:“曹吉祥當然忠心,差也辦得不錯,但朝廷上的事和你們修道可不一樣,裡麵的學問大著呢,不是非黑即白。”
潘筠睜著大大的眼睛看他,不言,卻非要一個結果的架勢。
朱祁鎮就發現自己竟舍不得拒絕她,於是破天荒的給她解釋起來,“朕沒有彆的辦法,有些人權勢太大,互相勾結,黨派林立,朕要收權,卻又不想死很多人,就一定需要有一個人頂在前麵。”
“王振知我心,懂我意,又忠心耿耿,再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了。”
潘筠冷笑道:“刀子太利,小心最後傷到自己,你捫心自問,這兩年做的事,有多少是出自於本心,有多少是出自於彆人提醒之後產生的本心?”
“小心將他意認做本心,最後作繭自縛。”
朱祁鎮:“你們道士說話都這麼難聽嗎?”
潘筠:“忠言總是逆耳。”
“朕都自稱為朕了,你還不跪下參見嗎?”
潘筠就抬頭看天,“風好大,耳邊全是呼呼的風聲,你剛才說正要去乾什麼?”
曹吉祥:……
朱祁鎮樂了,倒不生氣,隻是好奇的問,“你不認我,也就能不下跪而已,認我,除了下跪,沒彆的壞處,朕甚至能給你權勢,你也不要嗎?”
那又怎樣,他給的,豈不是說收回去就能收回去?
潘筠在袖子裡摸了摸,摸出四張符紙給他,“這是心心相印符,送給你。”
朱祁鎮好奇的接過,“這東西有什麼用?”
“可以給你開天眼,看到你在對方心中的比重,你不是說王振很忠心,很知你意嗎?”
“這一張是主符,你自己拿著,這三張都子符,選一張貼在他身上,你手持這一張主符,你默念咒語之後,你就能感應到你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了。”
潘筠道:“你有三張可以試。”
朱祁鎮一聽,眼睛大亮,“還有這種符?我怎麼沒聽張真人說過?尹鬆也從未提過。”
潘筠道:“因為他們都不知道啊,這可是上古傳下來的符,傳聞古人成親時就會用這符試探對方的心,要是連對方心意的一半都占不到,那就不成婚。”
“這符不僅畫得費勁,用起來也耗費精力,所以大公子,你最好一天就用一張,彆多用了。”
曹吉祥一聽說有危險就想勸皇帝。
但朱祁鎮立即伸手止住他的話,目光炯炯,“我試,咒語呢?”
潘筠衝他招手,“附耳過來。”
朱祁鎮就低頭靠過去。
潘筠在耳邊低聲說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