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俊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份,驚喜不已,連忙起身雙手接過,“謝小師叔。”
潘筠揮了揮手道:“讓你師父教你怎麼用,隻要你能把內力轉為元力,就可以認主空間。”
她鼓勵他道:“我看你道法修煉比王璁強多了,符籙陣法都畫得不錯,你多練練,爭取有朝一日超過你師父,自己煉製空間法器。”
尹鬆就點了一下她額頭,“以為誰都能跟你似的,修煉就跟喝水一樣簡單?”
尹鬆拿著玉佩轉身離開,揚了揚手道:“多謝了。”
潘筠在他身後喊,“師兄你彆忘了幫我問捐款的事。”
尹鬆揮了揮手。
第二天一早,他一進皇城就去戶部裡晃蕩。
戶部的官員最近看誰都不順眼,看見他也皺眉,“欽天監今年也有花費?你們觀星台的錢不是早撥下去了嗎?”
尹鬆站住腳步道:“我不是為錢來的,我隻是路過,看這裡的氣象不好,所以進來看看。”
他目光掃過他們的臉,微微搖頭。
官員們心頭一緊,立即問道:“尹大人,是我們有什麼問題嗎?”
尹鬆就四處轉悠起來,片刻後站在一棵盆景鬆前,問道:“誰把鬆樹放這裡的?”
“開春之際,正是土氣上湧,木氣開始興盛之時,這個時候,你們若能借助到土氣和木氣,就可以平複心中的焦躁之氣,於身心大有益處,結果這盆鬆放在這裡,隔斷了土氣,它的木氣減弱,傳輸給你們的木氣也減少了。”
尹鬆問:“你們最近火氣是不是很大?”
“大!何止是大啊,我嘴裡都急得長燎泡了,尹大人你不知道,一開春,各部都跟我們要錢,但國庫就這麼點,我們不得挑緊要的給嗎?”
“給了緊要的,其他人就覺得受到了薄待,天天來戶部吵架……”
尹鬆道:“你說說看,都什麼地方比較急,誰找你們吵了?我給你們調一調院裡的風水。”
這些事也不算是機密,各部門和戶部申請的錢,除了極個彆機密的撥款外,其餘都是公開的,到各部打聽都能打聽得到。
不然有耐心的,在戶部的牆根底下蹲幾天,也能聽全乎。
畢竟為了要錢,戶部不敢說天天吵架,至少三兩天要吵一次的。
尹鬆要更全麵一點,他直接問戶部官員。
此時剛上班,憋了一晚上的氣瞬間被挑起,正好大家還沒怎麼進入工作狀態,於是就都圍著尹鬆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來。
半個時辰後,等尹鬆走出戶部時,腦子還嗡嗡的,耳邊全是他們的聲音。
尹鬆雙眼發直的回自己的辦公房,先在心裡篩選了一番後就列出一串名單,都是潘筠可以做好事捐款的地方和人群。
才放下筆,尹清俊跑了過來,“師父——”
他湊到尹鬆耳邊道:“我留意了,今晨有個小太監急匆匆的進宮,沒多久王振就帶著一批人出宮去了。”
尹鬆問:“皇帝呢?”
“皇帝在禦書房裡和大臣們議事呢。”
尹鬆沉吟,“皇帝在禦書房議事時王振從不缺席,看來,小黑帶回來的東西讓他心痛了,竟然選擇在這時候出宮。”
尹清俊擔憂:“我看他還帶了不少錦衣衛,他不會查到小師叔身上吧?”
尹鬆:“怕什麼,我仔細問過了,昨天她是和皇帝一起出現在王家側門,王振要是查,也是先查到皇帝身上,我不信,查到皇帝後他還敢再繼續查下去,不過……”
尹鬆沉默起來。
尹清俊:“不過什麼?”
“不過,王振可能會誤會皇帝,但皇帝一定不會誤會自己,你小師叔瞞得過彆人,定瞞不住他,她到底知不知道會被皇帝猜到?”
潘筠正在家裡稱金子和銀子。
經過一晚上的努力,她把所有的金子和銀子都揉成了兩大團。
稱好了重量後她就記下,妙和也清點完了錢盒裡的錢,“小師叔,錢點清楚了。”
潘筠看了一眼她記下的數字,挑眉道:“難怪大家都喜歡當官,當貪官可比這世上任何職業都賺錢啊。”
“王振宮中坐,外麵的家中一日內就平白收了這麼多錢,那這些年他收受的錢財……”
潘筠越想心頭越火熱,不由的看向潘小黑。
潘小黑正在吃小魚仔。
這是一大清早,王璁去菜市場買回來的小魚仔,潘筠給炸的,此刻正溫熱著呢,特彆的好吃。
潘小黑察覺到她的目光,抬頭衝她喵了一聲道:“那個房間裡就隻有這一個裝錢的盒子,我翻了好幾個屋頂,都沒看到有藏東西。”
潘筠就惋惜的收回目光,“算了,下次找機會再去光顧一番,把單子記下,回頭好事做了,就把單子遞給皇帝,哼,我可沒有偷他的錢,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我是大大的好人。”
王璁幾人一頭,“是很大很大的好人。”
此時,王振已經趕到自己的宅邸,看著空落落的架子,書桌,甚至原本牆壁上掛著的珍貴字畫也都消失不見,他臉上的怒氣就壓抑不住。
他轉身,目光陰沉的盯著跪在地上的人,“一屋子的東西都沒了,你們卻到早上才發現?”
下人們瑟瑟發抖,連忙道:“掌印,我們真是一點動靜也沒聽到啊。”
王振氣笑了,“這麼多東西進進出出,一點動靜也沒有?”
他哐的一下冷下臉來,陰沉的道:“不管有沒有動靜,能把這麼多東西偷走,隻有一種可能,有內應!”
“好啊,我辛辛苦苦的賺錢,結果家裡卻出了耗子,好得很,好得很啊……”
王振直接對站在一旁的錦衣衛道:“全部拖下去,把人給我找出來!”
錦衣衛應下。
下人們全都嚇癱在地,連連求饒,“掌印,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我把錢盒和收到的東西放進去時,東西都好好的在這這,送完以後鎖門離開,我立刻就回家去了,當時好幾個兄弟跟我回家吃酒,他們都可以作證,我一晚上都沒離開過。”
王振懶得聽他們分辯,揮手道:“和錦衣衛說去,除非你們能立刻給我找出偷走東西的人,不然,就都由錦衣衛來分辯真偽。”
下人們痛哭流涕起來,不大的腦子飛速運轉,就在有人被拖出去前大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昨天的那幾個人乾的,我當時就覺得他們很怪……”
就在王振壓著怒火時,宮裡的皇帝也結束了和大臣們早會。
大臣們陸續離開,他也眨著眼睛走到魚缸前看金魚遊動,舒緩一下眼睛。
曹吉祥給他遞來一杯茶。
皇帝隨手接過,察覺茶杯的溫度沒有從前的適宜,掀起眼皮,這才發現是曹吉祥泡的茶。
他掃視一圈,問道:“王先生還沒回來嗎?”
曹吉祥躬身小聲道:“王先生出宮去了。”
皇帝微微皺眉,“不是說是司禮監有事嗎?怎麼出宮去了?”
曹吉祥上前兩步,湊到皇帝耳邊小聲道:“今晨有人來報,說王先生宮外的府邸遭賊,失竊了。”
皇帝捧著茶愕然,好一會兒才幽幽地問道:“丟失的財物多嗎?”
曹吉祥小心的看著他的臉色,發現他臉上不見喜怒,但眉毛輕揚,看上去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曹吉祥聲音便放輕兩分,有些輕快的道:“不少,聽說一屋子的東西都丟了。”
“這樣啊~”皇帝輕輕滑動茶蓋,喝了一口茶後慢悠悠的道:“那王先生一定很生氣。”
曹吉祥小聲道:“若是小的丟了這麼多錢財,也會生氣的。”
皇帝“嗯”了一聲,道:“派人去尹鬆的府邸看看,東西是不是在他家裡。”
頓了頓,皇帝補充道:“從北鎮撫司裡叫人去,此事不能讓王先生知道。”
曹吉祥應下。
皇帝心情似乎好了起來,捧著茶杯回到位置上,想起了昨天的田大牛,吩咐道:“你去刑部和大理寺一趟,把田大牛的案宗調出來,讓北鎮撫司的錦衣衛查一查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人要是被冤枉的,就給他免去罪名平反吧。”
曹吉祥笑著應下,恭維道:“陛下英明,田大牛要是知道有此恩典,一定感恩戴德。”
皇帝點了點頭,坐到椅子上一會兒,又忍不住心神飄開,乾脆放下毛筆,衝磨墨的曹吉祥招手,“你說,王先生府邸失竊,是不是潘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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