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覺得,那天晚上讓他心慌失措的黃符是關鍵。
所以他一定要知道那是什麼。
馬順應下,然後問,“那潘筠要上哪兒找?”
王振大怒,“我要是知道還用得著你嗎?我連名字都告訴你了,你不會去查嗎?”
“……可是這茫茫人海,京城人這麼多,隻知道一個人的名字,怎麼可能查得出來?”
王振臉都黑透了,壓抑著怒火道:“潘筠!女的!年紀不大!道士!三清山三清觀人!你到禮部去查,京城有幾個出身三清觀的道士一目了然,連這點都要我教你嗎?”
馬順反應過來,立刻拱手退下。
“等等,”王振眉頭一皺道:“陛下最近好像很喜歡去觀星台吹風,欽天監的四位官正輪流陪同,他們不都是道士嗎?”
“那夏官正尹鬆好像就是江西人,他是龍虎山的,還是哪兒的?去查一查。”
馬順應下,就先去查了尹鬆,一查一準。
馬順自己都沒想到那麼順利,簡直是想什麼來什麼啊。
他眨眨眼,問禮部的官員,“這案卷上的內容是真的?尹官正真是玉山縣三清觀的人?”
禮部的官員:……
他一臉嚴肅,差點沒忍住當著馬順的麵翻白眼,“當然是真的,我禮部的卷宗怎麼可能會出錯?馬大人,你要是質疑我們禮部造假,最好拿出證據來。”
笑話,尹鬆又不是死了,他們還能給人的籍貫造假嗎?
馬順也反應過來,就問禮部的官員,“這尹鬆家中還有什麼人嗎?師兄弟姐妹,徒弟,師侄之類的,有沒有一個叫潘筠的?”
禮部的官員懶洋洋的道:“隻知他從小失孤,由三清觀觀主撫養長大,名下有幾個徒弟,其餘的不知。”
他道:“這些事情也不在我們禮部的職責之內,他是孤兒,收養他的是三清觀觀主,觀主沒問題就能入朝為官,這麼些年,禮部也沒收到過有關他的彈劾。”
誰沒事去彈劾欽天監的人啊?
欽天監那群人通常不主動找事,而他們沒錢、沒權、也沒勢,正常一點的人也不會去找他們的事。
那群道士,說通俗點是官,具體一點,那就是想借助國家的力量觀星、研究,順便還能領一份俸祿的道士、
要是被人找事,不領這一份俸祿,不借這一份力也可以。
直接掛印跑到山裡隱居起來修煉的大有人在。
那掛名欽天監監正的張真人,一年有半年時間不在京城,常常找借口跑回龍虎山修煉,把事情丟給下麵的副監和官正們做。
朝中官員都懷疑,要不是張真人身上還有一層官爵,不得不在朝廷中任職,隻怕早掛印離去了。
和他一樣的還有被養在皇宮深處的張某某。
是真的張某某,因為沒人見過他,從皇朝建立之初,一直到遷都來北京,一直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沒人知道他的姓名,甚至沒人見過他,但他一直存在。
做到錦衣衛指揮使之後,馬順才知道宮裡有這麼一個人的。
他的存在就是為了防止人和妖魔鬼怪用法術傷害皇帝。
可惜,至今為止,沒人見過他出手,但朝廷上層官員一直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
在此情況下,大家對欽天監裡的那群道士多是敬而遠之的態度。
不相信,但也不得罪,且尊敬。
馬順也有這種心理,查到尹鬆頭上,他也要遲疑一下,想到王振的權勢,最後還是帶人去查尹宅。
這一查,就把曹業給扯出來了。
“她叫潘筠,又與王大人府上的失竊案有關,你既去查過,為何不上報?”
曹業快要冤死了,立即道:“下官上報了的,但大人讓下官親自去報給王掌印,那兩日王掌印一直在陛下身邊伺候,根本無暇見下官。
後來更是讓人直接與下官說,不得再查失竊案,聽口氣,王掌印應該知道偷盜財物的賊子是誰了,下官也就不敢再查,這事情已經過去許久了。”
曹業仔細觀察著馬順的表情,聲音放輕了兩分,“不過下官一直覺得潘筠的名字有些耳熟,卻又一直想不起來,但剛才大人提到了開封,下官一下就想起來了,約是三年前,下官曾帶人抄過一個潘姓官員的宅邸,他有過一個已死的女兒,也叫潘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