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不會後悔,即便會被革除功名,流放到偏遠之地。”
潘筠道:“我也不會後悔,我比他更年輕,修為更高,放棄的也更少。”
“我是修道之人,天下任何地方都可以坐下修煉,以我一人可平所有人的冤屈,有何不可?”
尹鬆大笑起來,連著說了三聲“好”,“我現在就進宮去,你在家裡等消息吧。”
潘筠笑著應“是”。
尹鬆領著尹清俊大步進宮去。
潘小黑咻的一下跳來,潘筠伸手抱住它,一臉的嫌棄。
潘小黑哼哼:“也就我陪著你了,等你進去蹲大牢,還是我陪著你,你嫌棄什麼?”
潘筠捏住它的後脖子道:“監牢能有多大?你不進去也可以,隻不過在牢裡你還有遮風擋雨的瓦片,在外麵,你可要風餐露宿了。”
潘小黑:“我是傻子嗎?不會自己找住的地方?”
潘筠:“聽說大牢裡的老鼠特彆肥美……”
潘小黑打了一個抖,憤怒的衝潘筠叫了一聲。
潘筠嘖嘖道:“一隻貓,竟然怕老鼠,說出去我都丟人!”
“我不是怕,是惡心,惡心!”
潘筠不聽它的解釋,拎著它就轉身回屋。
為了方便接下來的牢獄生活,潘筠擼起袖子開始做饅頭和包子,打算蒸熟了多帶點進去。
尹鬆隻是六品官,並不是說想見皇帝了立刻就能見到。
他得先通報,然後安心等待。
比他晚來的黔國公卻是一到就直接進去了。
黔國公看見皇帝眼眶就先紅了,還伸手揉了揉眼睛,更紅了。
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朱祁鎮見了也傷心起來,安撫他道:“黔國公是因為沐僖的傷病憂慮嗎?朕已經另外派太醫南下了,是李太醫,他在這些疑難雜症上有些研究。”
黔國公先跪下謝過皇帝,然後才道:“幾位太醫都束手無策,李太醫肯定也從幾位太醫那裡聽過這等奇症,若有辦法,早獻出來了。”
朱祁鎮歎息:“天命如此……”
“是,臣等已經不敢奢望能治愈,隻是想讓僖弟臨走前能舒坦安穩些,但屍蟲啃噬五臟六腑,實在痛苦,沐府遍尋異人,目前隻有一人有辦法能讓僖弟減輕些痛苦。”
“哦?是誰?”
黔國公道:“是三清山一個叫潘筠的道士。”
朱祁鎮眼睛噌的一下亮了,“是她?朕認得她!”
黔國公一聽,立即又跪下了,抱拳道:“如此,還請陛下下令,請潘道長去往雲南為沐僖診治,不求治愈傷病,隻求使沐僖少些痛苦……”
一旁的王振聽得額頭青筋跳動,他本來是想等沐僖死了再捅破潘筠身份的,萬萬沒想到,黔國公還能認識潘筠。
這潘筠何時與沐府勾連在一起的?
她是真對沐僖有用,還是假的,隻是早做準備?
這一刻,王振是真的懷疑起來,難道潘筠真是潘洪之女,而不是他栽贓的?
眼見著皇帝就要下旨,王振再顧不得其他,上前兩步,湊到皇帝耳邊道:“陛下不妥,這潘筠來曆不明,可不能讓他靠近沐僖公子。”
朱祁鎮微微皺眉,“什麼來曆不明?”
王振道:“南鎮撫司查過此人,她是罪臣之女,欺君罔上,藏匿於野,這樣的人,怎敢讓她接近沐僖公子?”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