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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鎮三言兩語打發了所有人,就連王振都被他給支走了,沒有如往常一樣讓他留下伺候,大殿又是曹吉祥做主了。
曹吉祥殷勤的給朱祁鎮倒茶、磨墨。
雲晏大步進來稟報:“回稟陛下,潘筠已下了詔獄。”
朱祁鎮手指輕點桌麵,問道:“她可有怨懟之言?”
雲晏沉默了一下才將她一路上說過的話一字不落的複述了一遍。
朱祁鎮抿了抿嘴,不悅的道:“她就這麼肯定,她父親是被冤枉的?”
雲晏低頭。
朱祁鎮就扭頭看向曹吉祥,“曹伴伴,你來說,薛瑄和潘洪是冤枉的嗎?”
曹吉祥脊背彎了彎,低聲道:“他們二人是否冤枉,就要看當年涉及的那兩樁案子是否是冤案,若是冤案,那他們就冤,若不是冤案,那何冤之有?”
朱祁鎮起身轉圈圈,麵沉如水,“當年案子是朕指派潘洪複查的,明明是那麼容易的兩樁案子卻被他們辦得滿朝風雨,便是無罪也有過!”
“是!”
朱祁鎮:“此時再複辦,豈不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雲晏不說話,他隻聽命行事。
曹吉祥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說,以他的心,自然是應該回歸正軌,管他什麼風雨,撥亂反正才是正理。
但……他幾次因為直言被皇帝疏遠,王振重獲寵愛,這讓他知道,有些話是不能直接說的。
曹吉祥腦子轉了一下,輕聲道:“陛下不決,何不問一問內閣呢?”
朱祁鎮皺眉思考,覺得這的確是個方法,於是,朱祁鎮不急著見潘筠,而是先見了內閣。
內閣一聽是薛瑄的案子,一部分讚成複查,一部分則反對複查,還有一部分認為可以複查,但要等春闈結束。
“當務之急是春闈,此時無事能比得上科舉取士。”
“是啊,明天春闈就結束了,陛下,不如等春闈結束後再談論此事。”
有人道:“潘洪之女還關在詔獄呢,怎能拖延?”
“隻是關在獄中,何況,她私逃藏匿於野,本就有罪,陛下,不如先治她一個欺君之罪。”
“哼,案子查都沒查就先治罪,那還查什麼?要我看,先把人放了要緊,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礙著你們什麼了,等需要查案的時候再把人找回來就是了。”
“不行,她再跑了怎麼辦?”
“她既然自己跑出來告狀,又怎麼會跑?在此之前,誰知道潘洪還有一個女兒流落在外?”
“陛下,此女雖然犯罪,勝在其有孝心,大明以孝治天下,當嘉許之——”
“哈,犯法之人不說嚴懲,你還要嘉獎?你腦子讓驢踢了!”
“你腦子才讓驢踢了呢,你全家腦子都叫驢踢了,薛瑄和潘洪的案子有多冤大家心知肚明,尤其是你們都察院,監而不察,反手就誣陷自己人,腦子長褲襠裡了……”
“你你你,有辱斯文——”
“總比你們乾吃飯不做事,狼心狗肺的強!”
朱祁鎮撐著下巴看他們,他就知道會這樣,所以他是真的很不喜歡問內閣意見啊。
朱祁鎮垂眸思考,這場討論最後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