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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大不敬之舉,一般是不可以拎著死老鼠在皇宮內院走來走去的。
但尹鬆拎著老鼠,袖子一垂,巡邏的錦衣衛竟然就看不見似的。
他一路走到了司禮監。
王振正在辦公,替皇帝將奏折分門彆類,按照輕重緩急的分好。
分的過程中,他還會寫上意見夾在折子裡,皇帝要是覺得有用,就會采納他的意見。
所以,司禮監權力之大,不亞於內閣。
自新帝登基以來,司禮監權勢愈重,已經能和內閣分庭抗禮。
尹鬆求見王振,還在門外等了有小一刻鐘才被請進去。
王振身穿蟒袍,端坐在椅子上,麵白無須,卻顯得端正嚴肅。
他掀起眼皮看了尹鬆一眼,筆下不停,幽幽地問道:“尹官正所來何事?”
尹鬆就把右手的袖子一拉,拎起手中的老鼠道:“來給王掌印送禮。”
王振看到他手裡的死老鼠,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啪的一聲拍下筆,墨水四濺,“大膽,你竟敢威脅本掌印!”
“掌印誤會,”尹鬆溫和的道:“這死老鼠是在詔獄潘洪處吃了東西毒死的,我拿它來見王掌印,是要告密獻功。”
王振心臟輕輕一跳:“潘洪死了?”
尹鬆:“得天之幸,隻是驚嚇,沒死。”
王振心裡既可惜又舒了一口氣,複雜的不行。
怎麼就沒死呢?
幸而沒死。
王振沉默了片刻後問:“你知道是誰下的毒?”
尹鬆一臉嚴肅道:“下官不知,但下官知道,此人目的一定是陷害王掌印,挑撥王掌印和潘筠的關係。”
“挑撥?”王振冷笑:“我和潘筠的關係還用挑撥嗎?”
“當然,”尹鬆鄭重道:“王掌印和潘筠雖有仇怨,但潘洪和他兩個兒子都還活著,有仇,但不深。”
“可潘洪若死於詔獄,又查出是王掌印滅口,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到時候您和潘筠的仇才是死仇。”
王振冷冷地哼了一聲,“本掌印身上的汙水夠多了,不在意多這一項;死仇也多,不多潘筠這一個。”
尹鬆一臉自信:“王掌印這是小看我小師妹了,您不是一直很想知道陛下手裡的符是做什麼用的嗎?”
王振終於抬頭正視尹鬆。
尹鬆微笑:“那是我小師妹,也就是潘筠送給陛下的,這第一張符可窺探人心,王掌印,你的內心從前隻有你可知,但現在,手握符籙的陛下也會知道。”
王振嘴唇抖了抖,咬著牙問:“那第二張符是做什麼用的?”
尹鬆上前兩步,壓低聲音道:“那用處可就更大了,便是我,也不能全知它的妙用。”
“我隻知道,隻要陛下想,它可以讓陛下隨時隨地能看到王掌印,你跟人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一天十二個時辰,隻要陛下想,他都可以知道。”
王振打了一個抖,聲音尖銳起來:“你撒謊!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符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