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潘筠他們回來,目光一掃,就挑眉:“王觀主走了?”
潘筠:“對啊,我大師兄來給我送飛行法器的,送完就回去了。”
李文英:“留貞不是送過你一把隕鐵打造的寶劍嗎?它不能禦行?”
那把劍做了自己的本命劍,潘筠也很喜歡它,自然不可能厚此薄彼,於是一臉嚴肅道:“這叫專器專用,寶劍殺敵,飛行法器禦行!”
李文英:“你還挺講究。”
潘筠就拿出自己的三寶鼎,“李師兄,你看,這就是我的飛行法器,三寶鼎。”
李文英敷衍的點頭:“好名字。”
潘筠:“我取的。”
妙真和妙和一左一右推著她,“小師叔,我們回去洗漱睡覺吧。”
“好吧。”潘筠收起三寶鼎,上樓,正好碰見安辰下樓來,她就衝他揚起笑臉,“安總旗,你也知道我是飛回來的了?”
安辰一頭霧水。
潘筠一臉失望,“罷了,你非我修行中人,說了你也不懂。”
安辰:……
第二天潘筠早早醒來,也不練功,直接拎著潘小黑就去逛街。
可除了賣吃的,沒有哪個商販是辰時開門的。
所以潘筠逛了一圈,想買的東西一樣都沒買著,倒是肚子填了不少東西。
潘小黑雙手抱著一個溫熱的饅頭啃得津津有味,旁邊還有一個小碗,裡麵放著七八條小魚仔。
它啃一下饅頭就低下頭去卷一條小魚仔,魚配饅頭,美味無窮。
它察覺到什麼,抬頭朝一個街道看了一眼,用貓爪子點了點潘筠:“有人盯著你。”
坐在地上啃包子的潘筠聞言抬頭看了一眼,不在意的道:“沒事,讓他盯著。”
潘筠吃飽了也不走,愣是等到布莊的掌櫃來開門,她這才拍拍衣服起身,進去兩刻鐘花了三文錢,心滿意足的離開。
布莊的夥計笑容滿麵的把人送到門口,目送人走遠了才搖了搖頭:“真是個怪人,來那麼早,等那麼久,竟然就為了買一紮線。”
潘筠高興的回到驛站,把五顏六色的絲線拿出來,“這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你們說我的三寶鼎要怎麼配色?”
“哇,這顏色真好看!”妙和立即被線的顏色迷住了。
潘筠自得道:“那是當然,是我挑了許久挑出來的,我打算編一條繩子把它拴上掛在自己腰間。”
三人就絞儘腦汁給她想,奈何他們一個比一個村,沒什麼見識,提出來的方案都不好,連他們自己都說服不了,更不要說說服潘筠了。
最後還是紅顏看不過眼,一變,化形成人給他們配色:“但我不會做,小紅才會。”
於是小紅也從金釵裡出來。
一群人妖鬼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半天,終於打好繩子。
張子銘忍他們很久了,見他們過了午時都不出來,便上前砰砰的敲門。
小紅和紅顏手忙腳亂,砰砰兩聲,一個變回狐狸,一個鑽回金釵。
潘筠這才沉靜的上前打開門。
張子銘隻能假裝自己聞不到騷狐狸的味,也看不到屋裡來不及散去的陰氣,沉聲道:“你們到底走不走?就快要開學了,學宮裡很多事等著我們去做的。”
“走,等我們兩刻鐘,收拾好東西就走。”
把人帶回龍虎山學宮,張子銘和李文英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沒有妖敢跑到學宮來抓人。
一路平安,張子銘還有些失望:“還以為這次出門可以打一架,誰知它們竟如此膽小,看到我們就不敢出手了。”
李文英冷哼一聲:“它們又不是怕你,因為你姓張而已。”
張子銘自得道:“投胎也是一門本事,你求都求不來的。”
李文英懶得搭理他。
張子銘想到了什麼,扭頭問潘筠:“離妹妹的事你聽說了嗎?”
潘筠瞥了他一眼,不語。
張子銘:“那就是聽說了,回去準備一下吧,你們是二年生了,戰力又強,有可能會被選出去曆練。”
潘筠勒住馬,在下馬亭前下馬,“張院主,我師姐現在道號玄妙。”
張子銘:“張離!”
“玄妙!”
“張離!”
看著劍拔弩張,大有打起來的倆人,李文英連忙插到兩人中間:“行了,行了,前麵那麼多人呢,你們丟不丟人?”
他扭頭問安辰:“安總旗,我派人給你們準備房間,你們是要住山上,還是山下?”
安辰道:“我們這便告辭,回京複命了。”
潘筠猛地扭頭看他:“回京?京城的事有決斷了?”
安辰抱拳道:“恭喜潘道長,潘大人的冤情已清,他官複原職了。”
潘筠驚喜不已,掐指就算日子:“開課還有三天,以我的修為,我完全可以飛……哎呀!”
李文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往大上清宮裡拉,“彆想了,立即去報名!”
潘筠不是不能掙脫,但依舊老實的任他拖到學宮才抽開自己的手,皺眉不已:“什麼意思?”
李文英衝張子銘伸手。
張子銘皺眉:“那是天師府的情報……”
“你拿來吧,”李文英直接上手從他懷裡掏出來,然後甩給潘筠:“又不是什麼機密,有何不能給看的?”
是一封三折的本子,潘筠打開看。
裡麵密密麻麻記載了很多情報,全是京城的。
小到誰誰誰今天參了誰誰上朝的時候帽子戴歪了,失了禮儀,大到……楊士奇上書辭官,其子楊稷被下詔獄。
潘筠驚訝的湊近了兩分:“楊士奇辭官?”
李文英:“我不懂政治,不知皇帝的考量,不知文臣武將們的博弈,更不知內官和外臣的心思,但我也能看得出來,現在的朝局是一團亂麻,皇帝控製不住了。”
李文英不懂,但張子銘懂,他道:“年輕氣盛,誌向高遠之時覺得自己可以克服一切困難,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卻沒想到他控製不住,反倒把本來隻是有點小打結的線團搞成了一團亂麻,現在扯不清,理不好,隻能退後一步了。”
張子銘道:“他惱羞成怒了,你現在離京遠一點,他記住的是你的好;你一旦回去,他記起來的就是你的可惡了。
一切由你而起,小心他把賬記在你頭上。”
潘筠抿嘴,認真將上麵的情報記下,暗道:我不去京城,我還不能去千息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