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外麵有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停止。
盛庭桉幾人站在門口聽許知願唱的吳儂軟語腔調,風口處冷風灌進去,可她依舊坐得筆直,這個視覺看,長發披在身後,纖白的脖頸上右側有一顆小痣,身材凹凸玲瓏,楚楚動人。視覺感衝擊強。
應承詩仙李先生所描述的那般: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良久,她手指摁下琴弦。
許知願忽略外麵打量的目光,放下手裡的琵琶,又接過傭人遞過來的書籍,是一本《晨起覽鏡六首》,由宋代詩人劉克莊創作的一組七言絕句。
她仔細的翻閱著詩集,聲音清亮、又帶著淡淡的濃稠思緒。
老夫人忽然問道,“知道這首詩的意思嗎?”
許知願抬眸,白嫩脖頸上的那顆小痣更加明顯,“昔映仙藜臨幾桉,今我柑橘滿庭除,所以,這是盛二爺的名字由來。”
老夫人唇瓣輕扯,伴著笑意,“其中含義你說說。”
“庭前階下,皆安定。”
老夫人對她的回答非常滿意。
當初取名字的時候,庭桉從商,希望他步入商海要平安;庭廉從政,希望他廉公清政。
沒想到,許知願瞬間就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外麵的雪很大。”老夫人忽然來了這一句話。
許知願偏頭,看著外麵鵝毛般的大雪,內心腹誹,盛老夫人真是童心未泯啊。
卻意外的和盛庭桉的目光相對,她一秒挪開視線,緩聲說道,“老夫人,那我去堆個雪人,等好了叫您。”
她迅速的穿戴好羽絨服,戴好帽子。
門外的傅詩詩見停留的時間太久,忍不住出聲,“還不如聽京劇,我們去棋牌室吧,好久都沒和庭桉哥哥打牌了。”
身邊的岑晏拍了拍盛庭桉的肩膀,提示他。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走後,藏書樓的光線都更好了。
許知願喘了口氣,總算是舒坦些。
她走在雪地裡,沒走幾步,雪地靴感覺都沁水了,她凍僵的小手還在不停的堆著雪人的身體,幾分鐘後,身體好了,就是瘦了點,沒事的,也有不飽腹的雪人。
雪花簌簌的下著,完全不考慮還在雪地裡的許知願。
太過分了。
棋牌室和藏書樓離得近,盛庭桉站在窗戶邊抽煙,能清晰的看見遠處一點點黑色的身影正在和雪較勁,他的眸光微動,這兩天自己的行為舉止都有些越矩。
似乎一點都不受控製。
他沒有戀愛過,在他們這個階層,講究門當戶對。
許知願不是高乾豪門的首選。
29年了,他沒有真正交往過一個對象,對待每件事要考究各方勢力。
看見許知願的那一刻,她雖穿著普通,沒有名牌傍身,眼神裡一股清冷,渾身上下都是乾淨的書香卷氣,不受世俗的紛擾,特彆是她出口說著自己名字的時候,仿佛私底下練習了無數次。
各種情形都說明:他一個29歲的成熟老男人看上一個19歲的小姑娘了。
應了那句名言:老牛吃嫩草。
盛庭桉薄唇叼著一支煙,掏出手機,發信息給翟書民:【給樓下的小姑娘一個暖手爐、手套、叫個傭人給她撐傘、再準備溫熱的玫瑰花茶。】
隨即收起手機,淡然的走進去。
四方桌,留了一個主位給他。
身旁坐著的是岑清和傅詩詩。
忽然。
興致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