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夫人立馬會意,從容淡定,“許小姐的琵琶掉在地上剮蹭了,放心,我會讓人給她買一把全新的琵琶。
一句話,告訴他,事情已經解決了,沒有大礙。
無需再深究。
可盛庭桉走到一步一步走到許知願的身側,她看見眼前有一片黑影,略微抬眸。
果然,眼眶漸漸發紅,下意識的彆過臉。
盛庭桉拿過她的琵琶,而許知願卻死死的握緊,最後被一股大力拿走。
軟布把琴身擦得很乾淨,上麵那些細小的劃痕就更加明顯,而且,有一根琴弦搖搖欲斷。
傅詩詩感覺不妙,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他眉峰輕蹙,嗓音染上幾分慍色,“這是誰做的?”
盛庭桉自幼接受嚴格教育,不輕易息怒言於表。很多時刻,鮮少動怒,特彆是此刻還有盛老夫人這位長輩在場。
但盛老夫人感受到他身上一股不怒自威的力量。
“庭桉,許小姐已經說沒事了。”她的語氣不似之前那樣和藹可親。
“奶奶,她是棲鳳園的客人,現在她的琵琶在我們這裡弄壞了,難道她連一個道歉都不配有嗎?而且,您那麼愛蘇州評彈,應該知道琵琶對於樂者的重要性吧?”
盛庭桉從她的眉目中,已經了然一切,想必,許知願如此通透聰慧的姑娘應該也明白些許。
屋內瞬間安靜,盛老太太從他的眼眸中,看見自家孫子此刻正在維護一位僅僅認識不到三天的外人,傳出去,若傅家暗地裡針對盛家,可當如何?
盛老太太絕不允許此等事發生,深邃如海的眸有意的瞟在許知願身上。
許知願站在盛庭桉的右後方,食指戳了戳他的衣袖,“盛二爺,沒事了,老太太已經給了解決辦法,我很滿意。”
那一刻,盛庭桉內心某個位置狠狠的觸動了一下,她敏感通透,心思細膩,明明心裡已經很傷心難過,卻還是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傅詩詩掀起眼皮,朝著許知願剜了眼,“庭桉哥哥,她都說沒事了便不要再追究了。”隨即轉移話題道,“傭人送過來的點心已經到了,再不吃就涼了。”
岑清勾著唇,附和道,“就是,許小姐不愧是清北的才女,還是個識大體的人。”
幾句話,把她釘在道德素質的十字架上。
許知願從盛庭桉的手裡拿過琵琶,小心翼翼的裝在琴盒裡,抿著唇瓣,一聲不吭。
室內隻聽見雪風呼呼的吹著,盛庭桉沉吟許久忽然說道,“所以,這琵琶是誰丟在地上的?”
他淩厲的眼神掃了眼心虛的傅詩詩。
在盛庭桉的注視下,她極不情願且慵懶的說道,“誒,剛剛我就好奇她的琵琶什麼樣,打開後想試試,結果掉地上,還沒來得及撿起來你就進來了,許小姐彆放在心上。”
他黑眸沉沉,眉峰輕蹙,氣勢壓迫力十足,語氣無甚波瀾,“傅詩詩,這裡是在棲鳳園,不是你可以胡來的地方,向許小姐道歉。”
傅詩詩被嚇得一激靈,他的眼神讓自己毛骨悚然。
室內的溫度比外麵的風雪天還冷。
她收起小性子,說道,“對不起。”
許知願扯著唇角道,“沒關係。”
“這樣,我回頭給你買一把上好的琵琶賠給你。”
許知願和她對視,淡淡說道,“不必了,我拿去修理,回頭把票據給傅小姐。”
傅詩詩,“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