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依然不建議直接在小說名字上開罵:“容易擴大矛盾,畢竟現在文壇很多青年作家都是靠傳統知青文學成名的。”
魏明也虛心接受了這個建議,改回了原名《雙驢記》。
然後就是小說裡的性描寫,驢和驢,男人和女人。
魏明可能是受到賈平娃和陳忠實這些西北派作家的影響,性的刻畫比較狂野原始。
過幾年或許好些,現在才剛改開,魏明走的有點快,普通人跟不上他的步伐,所以隻能削弱一些,有幾處修改意見都是因為那事兒。
在據理力爭後,男人和女人的刪減了一些,驢和驢的得以保留,這些都是他寶貴的生活經驗,也是城市人這輩子都接觸不到的鄉土冷知識。
拖地的家夥事兒你們見過嗎!
接下來的談話則涉及到了《雙驢記》更內核的東西,體製對個體的壓迫,以及個體對體製的反抗。
從這個角度來看,無論知青馬傑,還是黑五黑六這對驢兄弟,他們都是騾馬,都是值得同情的,反而最大的惡來自大蓮隊長。
這個角色是很有象征意味的,魏明在創作時借鑒了溝子屯的大隊長趙春來,比電影版更加專製霸道。
李曉林希望魏明把自己的意圖藏得更深些,不要表露的那麼明顯。
其他的修改都是小問題,這才是李曉林重點想說的,不能抹殺作者的思想,但也要儘力保護,求一個兩全法。
魏明沉思道:“嗯,回去我好好想想。”
說完需要改的地方,李曉林又開始誇:“你這篇小說非常黑色幽默,文風也獨樹一幟,說是類老舍吧,但比他的風格更貼近大眾,這種京味兒臭貧的文字很吸引人,搞不好之後會有很多人模仿你這種風格呢。”
對於表揚,魏明隻是笑笑,似乎還在思考該怎麼改。
“不急的,你應該是第一次來魔都吧,可以先散散心,說不定還能產生其他創作靈感呢。”
“還是先乾活吧,李編,如果我快些改完,能安排在的11月刊發表嗎?”魏明問。
“怎麼,你急著用錢?”
“這是一方麵,還有就是,我現在一篇代表作都沒有,麵對其他雜誌的約稿都不好意思提價,《燕京文藝》也收了我的一個中篇,也不知道下個月能不能發表,唉,真是愁人。”
“《燕京文藝》是月刊,而且是月初發行,發表時間肯定比我們早~”
李曉林接了一句,突然反應過來:“你是想說,《雙驢記》發表的時候你就已經不是新人了,稿費不能用新人標準,對吧。”
魏明憨厚地笑笑:“我也不太懂這個,您看著給就行。”
李曉林失笑,從初見時魏明對那兩塊錢賭注毫不客套地收下,她就知道這小子不是那種視金錢如糞土的人。
魏明心說:我要是錢多的花不完,我肯定視金錢如糞土。
送魏明下樓時李曉林表示:“我會跟主編據理力爭,給你一個對得起這篇稿子的價格的。”
“還有儘量早點發。”
“知道,知道,快點回去改稿吧。”李曉林哭笑不得。
回到招待所,魏明立即鋪開紙張開寫。
兩個小時後,有人敲門。
開門看到是屈教授,她過來拿行李的。
“您可算回來了,這是鑰匙,隔壁205。”
屈教授見魏明桌上已經擺開了,問:“這就開始改稿了?”
“沒,寫了個小故事,”魏明道,“也就兩千字,回頭您幫我投給《故事會》吧,看能換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