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此話怎講?”燕子飛急忙問道。
虞彩兒也提心吊膽道:
“是呀,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大娘,你快告訴我們!”
“唉!”桃花兒奶奶又歎了口氣,眼睛裡含著淚水道,“小飛,彩兒,就在兩個月前,良子和青兒在我家住宿的那天晚上,正趕上官兵到桃花村來抓壯丁……當時良子帶著青兒逃跑……結果,沒有跑出去……”
“大娘,這麼說,良子被抓了壯丁?”燕子飛急忙問道。
桃花兒奶奶點頭道:
“嗯,良子被抓了壯丁……”
“那……青兒呢?”虞彩兒心慌意亂地問道。
桃花兒奶奶不禁哭道:
“青兒……青兒被官兵用箭給射死了!”
“啊?”虞彩兒大叫一聲,昏了過去。
燕子飛一把將她抱住,一邊用手掐她的“人中”一邊大聲叫道:
“彩兒,彩兒,快醒醒……”
桃花兒奶奶和桃花兒也都喊叫起來。
燕子飛見虞彩兒昏迷不醒,便停止掐人中,揮掌在她後背的“神道”、“神堂”和“心俞”穴位處一拍,頓時,虞彩兒長出一口氣,醒了過來,隻見她淚如雨下地哭道:
“青兒呀,青兒,我的好妹妹,姐姐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燕子飛也不禁悲痛萬分,等虞彩兒放聲痛哭了一陣之後,他才聲音哽咽地勸道:
“彩兒,不要太傷心難過……青兒運道不濟,命殞他鄉,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是啊!”桃花兒奶奶熱淚盈眶地勸道,“彩兒,彆哭了!小飛說得對,該著青兒運氣不好……唉,當時良子被官兵五花大綁地抓走之後,我跑到大街上一看,青兒倒在地上,一點兒氣兒都沒有了,可把我心疼壞了!我哭了好一陣子,心想,咋哭也沒用,人死不能複生,還是早點兒讓她入土為安吧。我就用良子臨走時給我留下的那貫圜錢,買棺槨請人發送了青兒……”
“哦?”燕子飛的目光充滿無限感激地看著桃花兒奶奶,“大娘,多謝你老人家安葬了青兒!我想問一下,青兒的墳墓在哪裡?”
“是呀!”虞彩兒急忙擦乾眼淚道,“大娘,我要和哥哥到青兒的墳前去祭奠一下!”
桃花兒奶奶答道:
“青兒的墳墓在村外那片亂葬崗旁邊。小飛,彩兒,你倆想要祭奠她,我這就領著你倆去……”
本來,燕子飛和虞彩兒是來喝水的,結果,卻意外得到了小良子和小青的不幸消息,兩個人的心情不禁無比悲痛。
桃花兒奶奶步履蹣跚地領著燕子飛和虞彩兒走出桃花村,來到了一片亂葬崗子前。
眼下正是初夏時節,隻見這裡芳草萋萋,無數的荒墳野塚掩映在灌木叢中,一群烏鴉落在幾棵柞樹上,“啊、啊”地叫著,景象十分淒涼。小青的墳墓坐落在亂葬崗南側的一個陽坡處,一堆黃土上麵已經長出了嫩綠的小草。
虞彩兒看到小青的墳頭,不禁悲痛欲絕,她一股身撲到墳前,用雙手摟著墳骨朵,大放悲聲道:
“青兒呀,姐姐看你來了!本來,我以為咱姐兒倆在一起朝夕相處,都能長命百歲……哪曾想,太平村一彆,你我竟陰陽兩隔,再也不能見麵了!青兒,你好狠心啊,怎麼就撇下姐姐,一個人說走就走了啊?青兒,我不讓你走,你回來,快回來呀!青兒……”
燕子飛站在小青的墳前,不禁悲痛萬分道:
“青兒,你死得好慘啊!我萬萬沒有想到,你會被官兵用箭射死,良子會被官兵抓了壯丁……歸根結底,這都是秦始皇實行暴政的結果。青兒,哥哥沒有照顧好你和良子,哥哥對不起你們……如今,你撒手人寰,我沒有辦法讓你起死回生,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良子,把他從火坑裡救出來……”
虞彩兒伏在小青的墳頭痛哭不已。
桃花兒奶奶站在墳前,也變成了淚人兒。
燕子飛含悲忍淚地把虞彩兒拉起來道:
“彩兒,青兒沒了,我知道你非常難過,其實我也非常難過……但是,咱不能一味地傷心難過,咱要化悲痛為力量,抓緊時間去尋找良子,然後把他救出來。”
“哥哥說得對!”虞彩兒擦去淚水道,“青兒沒了,咱永遠失去了她,無論我怎麼哭喊,她也不能回來了!可是,良子還在,咱絕不能再失去良子……隻是,不知道良子被抓了壯丁之後會去哪裡?”
“我知道。”桃花兒奶奶開口道,“我聽說,良子他們那撥人被抓了壯丁之後,都服徭役去了一個叫什麼‘道’的地方去修長城……”
“哦。”燕子飛點頭道,“那是‘狄道’……好,彩兒,咱倆就去狄道尋找良子。”
燕子飛和虞彩兒祭奠完小青,兩個人便向桃花兒奶奶作彆。臨分手時,虞彩兒從她的衣袋中掏出一個金幣,送給桃花兒奶奶。
桃花兒奶奶卻推辭不要道:
“彩兒,當初良子在我家臨走時,已經送給我一貫圜錢了……你這金幣,我不能再要了,還是留著你和小飛在路上花吧。”
虞彩兒含著熱淚道:
“大娘,當初良子送給你的那些錢,你都用來安葬青兒了。我知道你們生活困難,這個金幣你就留下吧。大娘,好人總會有好報的……以後,我會和哥哥一起來桃花村看望你老人家。”
“是啊!”燕子飛也語重心長道,“大娘,你就把錢收下吧!我和彩兒走了,你老人家要多多保重……”
虞彩兒不容分說,她把那個金幣塞到桃花兒奶奶的手裡之後,便和燕子飛一起告彆離去。
桃花兒奶奶拿著金幣,眼淚汪汪地望著燕子飛和虞彩兒遠去的身影兒,不知說什麼好?
燕子飛和虞彩兒懷著十分沉重的心情繼續趕路。因為知道小良子在狄道服徭役修築長城,他們有了明確的尋找目標,便放棄官道,抄近路直奔狄道。
兩個人施展輕功,沿著山路大約飛奔了一個時辰,燕子飛的肚子忽然“咕咕咕”地叫了起來。他這才想起,他和虞彩兒應該吃飯了。恰好這時,燕子飛發現前麵不遠處的山路旁,有一家小酒肆,門前挑著的一個寫有“酒”字的幌子,在那裡迎風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