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斯·阿斯彭在考慮自己死後遺產的處理問題。
不,不是封存在念能力空間裡的那些個財寶,是他真正的遺產——這個酒館。
雖然名字是叫酒館,但其實從一個月前開始就不再接待客人了。
在他死後,這個屋子應該會將被真正的廢棄吧,和那座莊園一樣。他想,一邊將啤酒一飲而儘。
不如說現在的酒館跟被世人遺忘之所沒什麼兩樣,空蕩的廳堂裡隻剩下時鐘走針的聲音。
大門被推開,他的新‘客人’回到了這座屋子裡。
庫洛洛和派克諾妲隻是看了一眼坐在吧台前的希斯,便直徑走向沙發上坐下,二人一言不發。
希斯竟然有些想念幾天前蘭希剛來時候的情景。畢竟小姑娘喜歡暖和的地兒,幾乎整天都在烤壁爐取暖,也會偶爾跟他搭話。
比起蘭希,他的新客人們顯然不是會跟陌生人寒暄的類型。
微弱的陽光透過玻璃,照亮在吧台上。希斯又開了一罐啤酒,金黃的酒液順著玻璃杯蔓延出白色的泡沫。
玻璃反射的太陽光有些晃眼,他微眯了眯眼,緊接著一片陰影突然出現,將反射的陽光遮住。
少女逆著光,出現在酒館門口,寒風將她的臉吹的發紅,胸腔起伏明顯,呼出微弱的白氣——她背上背著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小男孩。
希斯已經顧不上驚訝,不僅是意料之外的人再次出現,更多的是對離去又複返後還帶回來了個小孩這件事感到疑惑。
“你怎麼又回來了?”希斯隻顧得上開口問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蘭希輕喘著氣,接著眼光瞟到了從她進門開始就默默注視她的庫洛洛和派克諾妲。
“放心,不是為了財寶回來的。”以防庫洛洛覺得自己食言,蘭希丟下一句不痛不癢的解釋,然後將背後的小男孩放到了地上。
小男孩頭上戴著彩色的毛線帽子,裹著的厚厚的圍巾。蘭希把帽子圍巾都扯了下來,露出臟兮兮的臉蛋和破舊的衣服。
很明顯,帽子圍巾都是蘭希的個人物品,她今天早上就是戴著這些東西出的門。鮮豔的色彩與小男孩身上的裝束明顯不符,隻是現在蹭上了不少灰塵和臟汙。
蘭希用食指和拇指捏著帽子和圍巾丟到沙發上,她很明顯有點嫌棄被弄臟的衣物。
“主要是找你認認這張臉。”
蘭希一邊說著一邊將小男孩的身體轉向希斯:“認識嗎?或者眼熟嗎?有沒有可能是鎮子上哪戶人家的小孩?”
“你就是為了這件事跑回來的?”希斯打量著男孩,搖了搖頭:“完全陌生的臉,不認識。”
“是嗎,我想你在這個鎮上活了七十多年沒有離開過,應該對街上的住戶了如指掌。所以就想找你問問。”
“話說的沒錯,隻是這個小孩,大概率不是鎮上的人。”希斯如是說,然後蹲下來看著小男孩:“小孩,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的狀態跟在街上一模一樣,一句話都不說,隻是盯著吧台天花板上垂下來的吊燈看。
“彆問了,他一路上都沒說過話。”
“聾啞人?”
“不是,檢查過了,排除聽障,聲帶也正常。我想你要是也不認識的話,我就帶他回到福利基金會支持的援助學校去了。”蘭希簡單交代了下自己的目的。
雖然有些震驚,但是這姑娘好像曾經的確給自己推銷過什麼優路比安大陸兒童福利基金會來著:“所以……你這家夥是跑這來做慈善了?”
“這不是碰巧嘛。”蘭希歪了歪頭:“這個年紀的小孩如果沒有自理能力根本沒辦法熬過冬天。”
不知什麼時候,庫洛洛已經站起來走到他們麵前,他的腳步聲也沒有引起一點男孩的注意。
“有沒有可能,是他聽不懂通用語?”他說。
“啊!”蘭希小聲驚呼,她完全沒想到這個層麵。
少女隨即問站在一旁的希斯,示意他:“快,說兩句你們鎮上的方言聽聽。”
老人表示鎮上的人從三百年前開始就隻說通用語了。
好的吧。蘭希聳聳肩,她很清楚這個世界從幾百年前開始大力推行通用語,在許多地方通用語甚至已經取代了原本語言的位置。
但不代表她不會說自己的母語。蘭希轉頭就對小男孩開始說起了華夏語。
“您好?您吃了嗎?你叫什麼名字?”
沒有反應。
蘭希換了一種語言接著問:“你從哪來?聽得懂我說話嗎?”
還是沒有反應。
蘭希起身,沉默。
“怎麼不繼續了?”希斯說。
“不好意思,我就隻會這三種語言。”
蘭希把目光放到站在一旁的庫洛洛上,用眼神示意,你會彆的嗎?幫我問問唄。
瑪奇回到酒館的時候,就隻見到這幅場景——團長和那個女人圍著一個小男孩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語言。
這是在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