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彩之儀
義銀意外看著大禦台所,這辦法他也想得出來
日本禮儀受唐朝影響深遠,但婚配這一塊卻是頑固的堅持自我。
夫所婚這種走婚的傳統,在朝廷時代流行,直到現在村落之間也是常見。
而妻所婚因為武家聯姻的需要,漸漸成為上層主流。
與妻所婚相近的天朝婚配習俗,也跟著混合成了一些日本的傳統禮儀。
天朝最正統的三書六禮,以納采和聘書為起始,而在日本,變成了納彩之儀。
在禮儀上,是女方有意結親,送彩禮至男方家中。
雙方事先已經建立了關係,才會走到這步儀式。
簡單來說,就是訂親。
大禦台所沒說訂親,而是說足利家向斯波家送去納彩之儀,也就是彩禮和聘書。
那麼選擇權就在義銀手中,隻要他不說話,外界解釋為默認和婉拒都沒有問題,隻看各家需要。
足利家需要的就是他沉默,隻要不被明言拒絕,就能日後再議。
類似義銀前世兩個大國的數個聯合公報,各自解讀,自說自話,相互妥協尋求合作。
兩家聯姻之事陷入僵局,那麼等過了這個風口浪尖,緩和調整後再做計較,以免關係徹底破裂。
而義銀想要去關東,就必須接受足利家的納彩之儀,這是安足利家的心,也是大禦台所為將軍留下的機會。
不承認也不拒絕,對於斯波義銀是吃虧的。
男方沉默,本身就有默認的意思,足利家的餘地比起斯波家大的多。
肯不肯答應,就看義銀自己的意思了。
他到底想不想去關東
大禦台所的意思是,你想去,就得給足利家留下方便以後操作聯姻的定親投名狀。
斯波家現在再占上風,也隻是地方實力派默認的首領,在幕府中並沒有管領的役職,不可能拋開將軍自行其是。
想要得到使臣的身份去關東,拿幕府的名頭做事,就必須付出代價。
要不然,足利家心裡不安,絕不答應。
義銀看看足利義輝,又看看大禦台所,慘然道。
“我答應了。”
足利義輝亦是麵色慘白不下義銀。
她從頭到尾就像個笑話,直到最後,還是義銀為了關東大事,勉強讓了半步。
她這份情緣,來得真是羞辱。
大禦台所點點頭,說道。
“我這就去安排。”
說完,便走了。
他留下這對孤身男女,相信她們應該有些話要說。
足利義輝看著母親走出去,忍著憤怒,低聲吼道。
“你怎麼就答應了你為什麼要答應你是不是在心裡看不起我”
義銀看向將軍,淡淡回答。
“我能怎麼辦我有我的理由,不得不去關東。”
足利義輝淒然一笑,說道。
“你誌向高遠,我卻是幕府中的井底一蛙。
你應該明白,收下納彩之儀意味著什麼
就算你以沉默婉拒,父親大人也會把這件事繼續推動下去,最後你將不得不嫁給我。
你,對抗不了世俗約定,最終還是會屬於我!”
她本應該很高興,現在卻是充滿了挫敗感和自卑感。
義銀看著心情低落的將軍,出言道。
“你不會明白,我亦是身不由己。”
他說的是係統,而將軍卻誤會了,看著他調侃道。
“既然沒得選,那一開始答應不就好了嘛!
鬨到現在,還不是要嫁給我這個討厭的家夥”
義銀笑了笑,回答。
“我一直有個疑惑。
你到底是喜歡我的二十萬領地,喜歡我這副漂亮的皮囊,還是喜歡我這個人
你一點都不懂我,真的,我還沒有屈服,我會繼續反抗下去。
我不會嫁給你。”
老子要打下一個大大的後宮,才不會守著你這一棵歪脖子樹。
義銀看著足利義輝,發現她的眼神漸漸犀利起來,嘴角展開了微笑。
她說道。
“知道嗎我就喜歡這樣的你。
不虛偽不做作,力爭上遊,敢說敢為,還能把事情做到最好。
這樣的你,是多麼讓我羨慕。
我想成為你這樣的人,卻背負著幕府,背負著足利家的天下,動彈不得。
想要反抗嗎有趣。
千百年的俗成約定,百餘年的足利天下,你試著反抗給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