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藏長安好說,我有心重用她,加強關東侍所的製度建設。
毛利景廣呢你準備怎麼賞她”
上杉輝虎露齒一笑,白牙反光如凶獸。
“廄橋城代的位子,我準備給她,您覺得如何”
義銀更加驚奇,上杉輝虎這是要乾嘛
廄橋城的位置何等重要,是利根川在上野國內的水運樞紐,也是上野東西南北的中心分界。
為了控製廄橋城,佐野領合戰之後,越後大軍南下,直接逼得廄橋城長野家督,親近北條家的長野賢忠切腹謝罪。
廄橋眾雖然低頭,但實力沒有損害太多。越後一方要守住這裡,需要一名智勇雙全的忠誠大將。
毛利景廣能力不差,但上杉輝虎一直想要弄死她,隻是沒有合適的借口。把她派去廄橋城當城代,是什麼意思
上杉輝虎見義銀麵色古怪,笑了笑,說道。
“廄橋城雖然重要,但毛利景廣這個隱患更讓我心煩。她敢在川中島合戰中陷害您,這是自取死路。
隻是礙於柏崎眾,我不方便直接動手。先把她從越後調出去,委以重用,柏崎眾那邊也好說話。
之後,才方便收拾她。”
義銀明白了上杉輝虎的想法。
越後國的地形,是上越的高田平原與中下越的越後平原組成,而柏崎平原卡在這兩個大平原之間。
斯波義銀平叛砍死了北條高廣,逼迫柏崎平原名門,越後北條家改換苗字毛利。
上杉輝虎因為上杉家內部反對她追求斯波義銀,發狠弄死了宇佐美定滿和長尾政景。
宇佐美家也是柏崎平原名門,被上杉輝虎全家流放出國,下場淒涼。
兩年時間,柏崎眾已經死了兩個領袖。要是上杉輝虎隨便找個由頭,再弄死毛利景廣這個新一代領袖人物,柏崎眾會怎麼想
柏崎平原雖小,但也不能往死裡欺負。把當地武家的利益代言人全乾掉,這是逼著人家造反啊。
所以,上杉輝虎才會想出這個明升暗降的法子。先把毛利景廣調出柏崎平原這個圈子,然後再找借口乾掉她。
義銀當然也不喜歡身邊留著一條毒蛇,誰知道哪天給自己再來上一口,弄死當然最好。
他不會每次都有像川中島合戰那麼好運,白挨一輪草,就能安全回來。
但對於上杉輝虎把毛利景廣放在廄橋城這個至關重要的重鎮,義銀還是有些擔憂。
他說道。
“上杉殿下想要調出毛利景廣的心情,我很理解。
隻是把她放在廄橋城,是否有些冒險”
上杉輝虎搖搖頭,說道。
“毛利景廣與你我有嫌隙,這是整個越後集團都很清楚的事。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地方安置,這調度之令不好服眾。
我考慮把她放在廄橋城,也有深思熟慮。
廄橋領北方是總社白井兩家長尾,西麵是長野業正的箕輪眾,皆是親近盟友。
東麵大胡領,南麵那波領,是我們這次拿到的新領,自然有心腹看守。
毛利景廣被圍在其中,廄橋眾也不是軟柿子,不會任由她擺布。她就算有心掙紮,也沒有能力鬨出事來。”
義銀仔細想了想,點點頭。
之後的關東局勢,會趨於穩定。隻要沒有大戰發生,毛利景在廄橋城就是溫水煮青蛙,她掙紮不出來的。
義銀不知道,上杉輝虎準備在他離開後再起戰端,更不知道狗急跳牆的毛利景廣敢做些什麼。
此時的他隻是點了點頭,認可了上杉輝虎自以為得計的安排。
———
翌日,斯波義銀將要在天守閣再度舉行評議,這次參與的都是關東侍所武家。
而沼田城另一居館,上杉輝虎一樣要舉行評議,給上杉家臣團先交個底。
很快就要舉行軍功評議,在正式大評議之前,所有人的軍功恩賞都必須安排妥當。
斯波上杉兩家分彆舉行內部評議,其實就是讓所有人做到心裡有數,有什麼問題提前解決。
要是拖到大評議上瞎嚷嚷,誰的麵子上都不好看。大評議就是走個過場,鞠躬行禮,鼓掌叫好,表示雙方精誠合作,萬眾一心。
這次關東侍所內部的評議之前,真田信繁帶來了小幡信貞,在偏室覲見禦台所。
義銀望著眼前頗有姿色的少婦姬武士,對自己敬畏行禮,亦是客客氣氣說道。
“小幡姬,過去的事便過去了。但你要吸取教訓,人生不能重複同樣的錯誤。”
小幡信貞恭謹低頭道。
“謹遵禦台所教誨。”
斯波義銀發話,等於是為小幡信貞之前親近北條家遭受懲罰的流放,定下了到此為止的基調。
從此,誰都不好再拿此事為難她,不然就是打斯波義銀的臉。
真田信繁在旁邊湊趣道。
“禦台所仁慈,小幡大人重獲新生。
關東能有禦台所恩德眷顧,能有關東侍所主持正義,真乃武家之幸事。”
小幡信貞見真田信繁開始拍馬p,也是不甘人後,一樣是妙語連珠,嘴裡往外噴著好話。
義銀聽得卻是陣陣心煩,真田信繁成長得太快。
一年前還是山裡溜達的野猴子,看著斯波義銀被武田晴信那啥,嚇得在靈堂一角蜷縮害怕的小丫頭。
如今,已經是五毒俱全。
義銀皺眉看了真田信繁一眼,他剛剛得到消息,真田信繁殺了羽尾幸世全家。
羽尾幸世的長女,是長野業正的八媳婦。這野猴子剛才指天發誓不挑釁,一回頭就砍死人家媳婦。
義銀瞪了她一眼,罵道。
“你這讓人不省心的東西,前幾天怎麼答應我的我說過不準撩撥長野業正,你為什麼要殺了羽尾幸全
肆意妄為!信不信我奪了你的恩賞,讓你滾回山裡當猴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