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阪昌信捂嘴輕笑,她雖然不太相信,但聖人對武田義信有這份舐犢之情,總是讓她很高興的。
「那我就先替少主的後裔謝過聖人美意了,五百年後,真是好期待呀。」
義銀見高阪昌信言語敷衍,顯然還是不信,心裡一股火又蹭蹭往上冒,一把將高阪昌信拉入懷中,就要好好治治這陽奉陰違的佞臣。
高阪昌信手上一鬆,半濕的毛巾落在地上,水漬滲入榻榻米,真真是用完就甩,十分無情。
義銀一邊教訓著高阪昌信,一邊心中狠狠念叨。
老子一定要搞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製度,讓斯波神裔各家能夠團結互助,不能為了天下之主的寶座而內鬥,這才是長治久安之道。
必須削弱斯波將軍的權力,必須形成斯波神裔各家的商議製度,必須摒棄毒菜,使用皿煮集中製。
不知又過了多久,夜色更深,外麵傳來腳步聲,輕輕敲擊拉門。
「誰?」
「稟告聖人,是我井伊直政,關東將軍有急件上書。」
井伊直政等候半晌,房中點起更多燭火,明亮了許多。
「進來吧。」
「嗨!」
井伊直政打開門,一股熟悉的味道在她鼻尖掠過,稍顯葷腥。
停頓了一下,微微放慢動作,將室內的氣味散去一些,井伊直政才緩緩關上門。
義銀穿著簡單的單衣坐在主位上,座下高阪昌信正襟危坐,臉上還帶著沒散去的紅暈。
高阪昌信都不好意思抬頭看井伊直政,大家都是過來人,剛才兩人在房中做什麼,自然瞞不過同心眾的這位斯波大管家。
雖然,高阪昌信入內室侍奉這事,是瞞不過井伊直政這個同心眾首領的。
但井伊直政沒想到,義銀竟然會梅開二度,導致高阪昌信在這個時間點還滯留內室,撞上了前來通報的自己。
義銀尷尬咳嗽一聲,問道。
「足利義氏的信件拿來我看。」
井伊直政目不轉睛,雙手將信件奉上,始終沒有斜眼看一下高阪昌信。
高阪昌信卻似如坐針氈,主動鞠躬道。
「聖人,我先告退了。」
義銀一目十行看信,然後搖搖頭說道。
「你先等一下,看一看這個。」
義銀把足利義氏的書信遞給高阪昌信,高阪昌信遲疑道。
「聖人。。這不合規矩。。」
義銀歎道。
「看看吧,給我一點意見。」
足利義氏的識趣,本就在義銀的意料之中。
當年在佐野領被俘之後,足利義氏就已經識趣過一回,這位關東將軍可是能屈能伸,比足利義昭那個二愣子將軍更懂明哲保身之道。
但足利義氏主動要求剝離足利苗字,交出古河領,還是果斷慫得超出了義銀的意料。
足利將軍家覆滅,關東將軍家除名,這讓斯波家繼承河內源氏嫡流名分之事,變得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