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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侄,我這有張心學漢中學派的邀請函。
我看到你沒有功名,應該不適合朱程理學。
去了解一下心學漢中學派,這才是儒家的未來。
明年科舉,科考考題也是以漢中學派學問為主。”
丁萬年說完,他從兜裡拿出一張製作精美的邀請函。
他女婿王仲策,就是心學漢中學派代表人物之一。
丁萬年要了很多邀請函,他見到失意的讀書人,就給這些人送一張邀請函。
這些年輕人加入漢中學派,就是壯大他女婿的勢力。
今後成功,這些人也會感激他。
他們沒有加入漢中學派,送出去一張邀請函,也沒有代價。
“謝謝丁叔叔。”
武弘義雙手接過這張邀請函,小心翼翼放在兜裡。
他在報紙上,經常能看到漢中學派和朱程理學辯論。
漢中學派的學說,一直被傳統讀書人打成歪理邪說。
武弘義之前對漢中學派,也有很大意見,不認同他們的學說。
但在漢中城生活一段時間,他發現漢中城各處,都有漢中學派理論的影子。
漢中學派最主要的觀點,就是加強中央集權。
這與傳統儒家,讓天子垂拱而治的思想背道而馳。
漢中城發展這麼好,特彆是鄉村中的百姓,過的遠比其他地方要好。
這與統領府是大政府,統治下沉到鄉村,關係非常密切。
特彆是武弘義經常交易糧食和鹽,這種與百姓密切相關的大宗商品。
他能看出來,統領府對待糧食和鹽的態度。
他對漢中學派有一些改變。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他了解漢中學派。
蘇河真能發展壯大,參與科舉也是極好的機會。
武弘義和丁萬年,聊了很多事情。
他向丁萬年請教,在漢中城開工廠,需要做什麼準備。
丁萬年特彆交代,其他東西都好說,弄錯最多是罰點款。
但稅務一定要弄明白,現在很多夥計不像之前那麼良善。
他們為了賺取大額舉報金,發現東家偷稅之後,都會偷偷舉報。
賬房先生很快找到武弘義。
“三少爺,我們已經稱量完所有糧食。
我們一共運來一百四十六萬斤糧。”
武弘義聽到這個斤數,比他預計的稍微低一些。
但這也很正常,糧食含有水分,每過一天水分都變少一些,糧食的重量會降低一些。
丁萬年看到跟在後麵的工廠掌櫃,也點頭示意,他就明白這個數量準確。
丁萬年把他們迎接進房間內,完成這次交易。
“賢侄,我給你個整數,三萬八千兩銀幣。
你對這個錢數,有沒有異議。
對了,銀幣你們那裡能流通嗎?
不能流通,你還需要去銀行換成標準的銀錠。
用銀幣換銀錠,這是要收取百分之一的火耗。”
武弘義從兜裡掏出一枚銀幣。
“丁叔叔,就是這個價,你還多給了我們一些。
蘇大頭在我們那裡也能流通。
不隻是蘇大頭,就是西夷人的錢,我們那裡也能流通。
這是實實在在的銀子,誰會和銀子過不去。
這麼精美的銀幣,成色還非常穩定,不用耗費心神去琢磨銀子的成色。
用它來結賬,很多商家都放心。”
武弘義第一次見到銀幣,他就記住被稱呼為蘇大頭的錢,銀幣上麵蘇河的頭像極為清晰。
當地官府的通緝令,都根據銀幣上麵的頭像,重新進行繪畫。
付給大明官府的錢,當地都有人用銀幣。
“賢侄,你有銀行的印章嗎?
有,我就用銀票交易。
沒有,我們去銀行交易。”
丁萬年是信任銀行,他相信銀行不會吞了他的錢,把所有身家都放在銀行。
銀行每年還給予一點存款利息。
“丁叔叔,我有銀行的印章,接受銀票付款。”
武弘義剛開辦公司,他就辦理了銀行賬號,開通銀票業務。
丁萬年從他的兜內,掏出七張銀票。
這是七張用堅硬的紙,彩印的紙張。
武弘義看著銀票,一共有三種銀票。
“銀行憑票兌一萬兩銀幣。”
“銀行憑票兌五千兩銀幣。”
“銀行憑票兌一千兩銀幣。”
丁萬年把這七張銀票,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他拿出自己的銀行印章。
這是鋼製的印章,上麵有他的名字和公司名字。
銀票都有唯一的編號,這個編號和領取銀票的人綁定。
偽造銀票沒有印章,沒有辦法從銀行取錢。
丁萬年把印章蓋在銀票的左邊。
每一張銀票,都蓋一下。
他把蓋完章的銀票,遞給武弘義。
“賢侄,這是銀行推出的大額記名銀票。
每一張銀票,交易後必須蓋上印章。
想要去銀行用銀票兌換銀幣,銀票編號和上麵的印章必須正確。
我的章已經蓋完,需要你在銀票右邊,把印章也蓋一下。
這樣銀票才能使用。
你到銀行之後,可以換新的銀票,也可以直接兌換成銀幣。”
銀票是銀行推出,方便商人進行大額交易的記賬工具。
防偽技術不過關,隻能推出記名銀票。
現在的銀票,就相當於轉賬憑證。
武弘義在銀票上,蓋下自己的印章,他們交易完成。
他把銀票小心翼翼放好,辭彆丁萬年。
記名的銀票可以找回,但卻非常麻煩。
等他走到門口,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問道:“丁叔叔,你剛才還告訴我稅警抓的很嚴。
我們這麼大額的糧食交易,不需要交稅嗎?”
“賢侄,你完全適應了漢中城的交易規則,我相信你在這裡,會發展的更好。
糧食交易暫時免稅,隻有加工之後,出售大米才需要交稅。”
武弘義聽完大受震撼,沒想到蘇河這麼橫征暴斂的人。
他竟然對糧食交易免稅。
“謝謝丁叔叔的解答,小侄我和其他人約好。
現在快到時間,正要前去赴約。
等有時間,小侄我再來拜訪丁叔叔。”
武弘義再次辭彆丁萬年。
他帶著賬房先生和夥計走出碾米廠。
武弘義讓賬房先生去和騾車隊結清運輸款。
他帶人走著去紡織工廠。
這裡和紡織工廠距離非常近,他們隻走了一刻鐘,就來到紡織工廠大門前。
錢富文已經在紡織廠大門這裡等他。
武弘義走上前,帶著歉意說道:“錢經理,讓你久等了。”
錢富文擺擺手,道:“我也剛到。
一百萬斤鹽,繼續按照我們之前商定的價格,還是重新商定價格。”
錢富文之前與武弘義商定的價格,二十銅幣一斤鹽。
那時候鹽的價格,已經漲到四十銅幣一斤,他們直接取半價。
“做生意要講誠信,當時已經談好價格,現在怎麼能反悔。”
武弘義仍舊堅持之前的價格。
他來漢中城,是為了掙錢,但不隻是為了掙錢。
“武先生,有大人物要見你,一會兒不要太驚訝。”
錢富文帶著武弘義走進紡織工廠。
隻讓他帶看上去很瘦弱的賬房先生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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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過來的夥計,全部被留在紡織工廠外。
武弘義走進紡織工廠,他還經曆三波人對他們進行搜身。
看到這麼嚴厲的檢查方式,武弘義就覺得,他要見的人身份一定不一般。
“蘇大頭,竟然是他。”
武弘義看到紡織工廠裡的那個人。
他的樣貌與銀幣上的畫像完全相同。
武弘義看到蘇河,就準備跪下行禮。
“你起來,我們這裡不興跪禮。”
蘇河看到這個人,第一時間認出他,不感到奇怪。
現在已經聽到傳聞,有很多人叫他蘇大頭。
他把自己的大頭像,印在銀幣上。
蘇河就知道蘇大頭這個名號,早晚有一天會傳開。
這個外號,已經在他前世曆史,被證明過。
“你們武家做得很好,能在鹽價高漲時,賣我們平價鹽。
這次紡織工廠生產的布匹,我本來不準備外賣。
但給你們家一個機會。”
他今天來紡織廠,主要看建設完成的紡織廠,生產效率怎麼樣。
水力紡織機器生產效率遠超現在人的想象。
大量的布匹被生產出來,這種廉價布匹不愁銷量。
蘇河都擔心統領府的百姓,吃不下紡織工廠生產的布匹。
他了解到有義商平價賣鹽,這才嘗試外銷布匹。
錢富文看到武弘義沒有反應,他走過去,拍了一下武弘義的肩膀。
武弘義立刻反應過來,連忙說道:“謝謝蘇統領,給我們武家這個機會。”
蘇河看著他的樣子,笑著說道:“不用緊張,我不歧視商人。
隻要你們遵紀守法,就沒有人能打擾你正常做生意。
有官員傷害到你們,可以直接來找我,我給你們做主。”
他轉身和錢明義說道:“明義,你留下來完成交易。”
蘇河交代完,他就離開紡織工廠。
錢明義先讓工人取來兩匹布,他們是絲綢和麻布。
棉花太少,紡織工廠製造的少量棉布,全部都內部消化。
武弘義和賬房先生觀看麵前的兩匹布。
他主要觀察絲綢,自己穿的名貴絲綢五十兩銀子一匹,感覺都比不上他麵前這種絲綢。
這些都是剛剛生產出來的布匹,沒有經過染色。
如果把這些布染色,他們一定會比最好的絲綢還好。
武弘義摸了摸絲綢,它極為柔順,還非常結實。
他用手扯一扯,都沒有把絲綢扯斷。
麻布和他印象中的麻布完全不一樣。
這個麻布摸上去,一點都不割手。
它除了質感比棉布差,看上去和棉布也差不多。
這些布匹非常寬,比其他的布匹要寬很多。
一匹布卷在一起,布匹非常厚實。
武弘義預計一匹布能有十丈左右。
這兩種布匹質量非常好,比他見過的其他布匹好很多。
隻要價格與其他布匹差不多,武弘義預計銷量會很不錯。
他家不做布匹生意,給蘇統領一個麵子。
買一些布匹,表示一下誠意,他們家也不會虧損。
錢明義給武弘義介紹絲綢和麻布的價格。
“一匹絲綢六兩銀幣,一匹麻布八十銅幣。”
武弘義聽到這個價格,他直接被震撼到。
這個價格比漢陽最普通絲綢的價格,那都是腰斬。
簡直太便宜了,買到就是賺。
有這麼廉價的貨源,他們武家也能轉行做布匹生意。
紡織工廠出售的布匹質量更好,布匹的麵積更大,價格還更便宜。
武弘義不懂傾銷這個概念,但他知道這種布匹運到漢陽城。
隻要稍微比其他布匹價格低,就會被百姓瘋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