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啟申很佩服自己有先見之明。
他聽到漢中黃衣賊把瑞王朱常浩殺了，就知道崇禎皇帝一定對黃衣賊恨之入骨。
沐啟申花重金賄賂崇禎皇帝身邊的太監，讓崇禎皇帝下旨派他出兵平叛。
他有自己的打算，自己平叛立功，肯定會受到崇禎皇帝獎賞。
那時候他就能憑借功勳，掌控黔國公府。
他哥哥壯年去世，現在的黔國公沐天波還是個小屁孩。
黔國公府大權掌握在他嫂子手中。
他帶著雲南最精銳的兩千騎兵和八千步兵，準備從四川入湖廣，聽從朱燮元的調遣。
沒想到朱燮元一紙調令，打破了他的計劃。
讓他派的軍隊，去協助防守蓉城。
四川巡撫張論直接讓他守漢州。
沐啟申不想守城，守城功勞太少，守住是應該的，守不住還會丟官罷職。
大明朝認的軍功，就是敵人的首級。
沐啟申沒有辦法拒絕，一個巡撫的能量，不是他這種落魄勳貴能得罪。
他隻能答應下來。
沐啟申一直在漢州等待機會，除夕都沒有過好。
直到初三那天，四川總兵侯良柱的兒子侯采，來到漢州求援。
沐啟申意識到，這是他的機會。
漢州明軍將領不願意出去打仗。
但侯采拿著侯良柱的軍令，又有沐啟申在一旁支持。
他們這支大軍正式出城，準備與黃衣賊決戰。
沐啟申正在暢想他立功之後，掌握黔國公府。
現在孩子夭折率太高，也許他的後代，能成為新任黔國公。
軍隊前麵響起嘈雜聲，五個人騎著快馬瘋狂向這裡逃竄。
他們身上都帶有血跡。
這些人是沐啟申派出去的斥候。
他們走到沐啟申身前，下馬單膝跪地彙報道:
“總兵大人，前方是黃衣賊大軍，有一萬多人。
我們前去試探，被黃衣賊用火器殺死好多兄弟。”
沐啟申連忙追問道:“黃衣賊隻有一萬多人嗎？後麵有沒有援軍？他們有沒有騎兵？”
斥候立刻回答道:“我們繞過黃衣賊的隊伍，才能估算出他們隻有一萬步兵。
黃衣賊沒有援軍，他們全是步兵，連運輸輜重的車隊，用的都是騾子。
黃衣賊周圍絕對沒有騎兵，周圍都是平原，騎兵沒有地方躲藏。”
沐啟申聽到士兵的回答，他自信滿滿，道:“傳令，所有人上馬。
全軍發起進攻，迎戰黃衣賊。”
他下達命令，牽著馬行走的騎兵，他們翻身上馬，加速向著黃衣賊軍隊方向衝去。
後麵的明軍士兵，小跑著跟在騎兵後麵。
沐啟申看到這一望無際的平原，這是騎兵能發揮全部實力的地方。
侯采騎著馬跟在沐啟申身邊，他高興地說道:
“沐總兵，黃衣賊派來這麼多人，他們一定是想偷襲漢州。
黃衣賊全是步兵，一定不知道沐總兵到了這裡。
沐總兵麾下的騎兵鬥誌昂揚。
騎兵打步兵，那不是大人打孩子。”
沐啟申仿佛已經看到勝利，他傲氣十足的說道:“等我們騎兵撕開黃衣賊的軍陣。
我統領的步兵會配合騎兵攻擊，你們這些四川兵，在後麵給我掠陣，千萬不能讓黃衣賊跑了。”
侯采看著沐啟申想要獨吞所有戰功。
他心中很不滿，但為了老爹的安危，也隻能聽從沐啟申的吩咐。
……………………
李大壯帶兵走出山脈，前方是一片大平原。
參謀長段瑞德看著這一片平原，高興道:“這是種地的好地方，看看河邊的溝渠。
這些小地方，都有百姓自發的修建溝渠。
這幾年北方不是乾旱就是蝗災，我這一路打聽過，四川這裡沒有遭受到大規模天災。
我們占領四川後，就不用再發愁糧食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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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聊著天，偵察兵已經返回來，向他們彙報成果。
剛才有一少部分明軍騎兵，在軍陣前方試探。
他們被火槍兵擊殺大部分之後，狼狽逃竄。
李大壯派遣偵察兵順著這些騎兵的蹤跡，偵查明軍的情況。
他們聽取偵查兵彙報成果。
祝師潘宏才聽到偵查兵的彙報，他好奇的詢問道:“明軍的騎兵，在平時趕路時，為什麼不騎馬。
士兵怎麼下馬牽著馬匹行走，這還是騎兵嗎？”
李大壯聽到這個問題，他解釋道:“潘祝師，你有這個印象，是受到戲曲和小說影響。
沒有騎兵會騎著一匹馬長期奔襲，還能發起衝鋒。
草原上的騎兵，比如韃靼和建奴，他們的馬多，普遍是一人兩馬或是三馬。
平常走路騎一匹馬，作戰時騎另一匹馬。
我們中原地區，馬匹非常珍貴，騎兵不可能有兩匹馬。
隻能下馬陪著馬匹一起走，等到發起進攻時，再騎馬作戰。
馬匹的爆發力很強，但耐力沒有人強。
人一天可以行走七十裡，馬匹可做不到。”
參謀長段瑞德歎口氣說道:“明軍騎兵已經向我們發起進攻。
現在這個時間，隻夠挖一些陷馬坑，放一些地雷。
如果給我們足夠的時間，建立穩固的工事。
與明軍打陣地戰，這些明軍肯定不是我們對手。”
李大壯自信的說道:“不用害怕明軍的騎兵。
如果是草原異族，我還有些擔心。
大明的軍隊，已經爛透了。
隻要能擋下第一波攻擊，就是我們圍剿明軍。
我相信我們的火器，能擋住明軍騎兵第一波攻擊。
再強大的騎兵，也頂不住大炮。”
李大壯開始書寫軍令，讓參謀長段瑞德把軍令傳達到各團。
士兵以團為單位，排列成一個小方陣。
每個方陣內，都有大量75輕型火炮，組城的炮兵陣地。
李大壯已經能看到前方煙塵滾滾。
明軍的騎兵，正式向他們發起進攻。
他們軍陣也排列好，每個團組成一個方陣，一共九個方陣，應對明軍的騎兵。
在軍陣前方，還鋪設有大量的陷馬坑和地雷。
李大壯站在最中央的團方陣裡，把長城軍旗和他的將領旗高高升起。
……………………
沐啟申帶兵衝鋒到近前，看到黃衣賊的軍陣。
“哈哈，黃衣賊果然毫無準備。”
他看到這個陣型，就知道黃衣賊準備的很倉促，都沒有布置拒馬等防禦器械。
沐啟申害怕黃衣賊有埋伏，先派出一小股騎兵去試探。
他經過多次試探，黃衣賊後麵沒有援軍。
隻是軍陣前方有一些陷馬坑和會爆炸的東西。
他先派四川明軍，對黃衣賊的軍陣發起進攻。
雲南步兵跟在後麵，填平陷馬坑。
功勞他要自己留下，危險先讓四川明軍承受。
沐啟申知道黃衣賊擅長火器，他也觀察黃衣賊的火器威力。
四川明軍攻擊了兩次，第二次直接潰逃。
兩次攻擊，傷亡了五六千人，這隻軍隊基本廢了。
他們也沒有攻破黃衣賊的軍陣。
但他們已經把中軍的陷馬坑和會爆炸的東西全部清除。
沐啟申看到時機成熟，他帶著騎兵，向黃衣賊軍隊發起進攻。
兩千名騎兵集體發起衝鋒，形成一道洪流，直接殺向黃衣賊的中軍。
沐啟申想要把黃衣賊的將領抓住，這才是最大的軍功。
步兵緊跟在騎兵後方，等騎兵攻克軍陣，步兵就跟上擴大戰果。
李大壯用旗語和信號彈指揮軍隊。
“開炮，用霰彈。”
軍陣讓開一個口子，讓後麵大炮發射霰彈。
每一次開炮，都能打死幾百名明軍騎兵。
明軍騎兵對於同伴死亡沒有反應，依然在向著軍陣衝鋒。
明軍騎兵已經衝到距離軍陣二百米，大炮兩輪齊射打完。
需要時間冷卻，沒有再次開炮的機會。
大炮被拖到後方，軍陣立刻合攏。
火槍兵端起燧發槍，分成三批開槍。
三段射擊直接打死，兩百多名明軍騎兵。
沐啟申看到大量騎兵死亡，他沒有流露出害怕情緒，而是大聲喊道:
“加速衝鋒，勝利就在眼前。”
隻有這麼一小段距離，騎兵即將衝到黃衣賊軍陣前，隻要衝到軍陣，隻開黃衣賊的撕開，他們就會獲得勝利。
騎兵的速度非常快。
火槍兵第一次遇到騎兵，士兵都很緊張，動作比訓練時慢了一些。
但他們完成第四輪齊射時，騎兵距離他們已經不足二百米，這個距離不夠他們在一次裝彈藥。
沐啟申帶著騎兵衝倒黃衣賊陣前，騎兵已經陣亡一多半。
他沒想到黃衣賊火器這麼犀利。
連長張耀華看到明軍騎兵即將衝過來，大聲吼道:“第一排戰士，扔手榴彈，上次刀。
其他戰士，快速完成裝彈，自由射擊。”
火槍兵扔出自己腰間的手榴彈，同時給火槍上次刀。
他們端著火槍，火槍變成鋒利的長矛。
手榴彈爆炸，戰事非常多的明軍騎兵，剩下一些騎兵，沒有時候猶豫，繼續向著他們衝過來。
張耀華端起手中火槍，他作為連長，站在隊伍最前排。
“大家聽著我的命令，不用害怕，我們能擋住麵前的騎兵。”
張耀華看到前方騎兵，已經平舉著手中長刀，讓他衝了過來。
他知道騎兵衝鋒速度很快，他們不用費力揮舞長刀。
隻需要借著馬的速度，手中長刀輕輕一帶。
他這個人就會屍首分離。
張耀華使出全新力氣，用力向前一刺。
他同時大喊道:“刺。”
前方的火槍兵，隊形整齊劃一，用力向前刺出手中步槍。
有明軍騎兵戰馬，直接被火槍刺中。
但火槍太短，沒有辦法有效傷害明軍騎兵。
很多火槍兵被騎兵殺死。
張耀華直接被一匹馬撞飛出去。
明軍騎兵的衝鋒勢頭，被製止住。
不能發起衝鋒的騎兵，就是火槍兵的靶子。
後排火槍兵裝好彈藥，開始自由射擊。
騎兵就在他們前方兩三米的地方。
燧發槍在這個距離，準度非常高。
一兩槍就能打死一名騎兵。
兩邊的方陣，看到中軍擋住明軍騎兵，他們立刻從兩翼包抄過來。
火槍兵排著整齊的隊列，從兩翼攻擊明軍騎兵。
李大壯看到明軍騎兵和跟過來的步兵，直接被近衛師包圍。
明軍直接崩潰，大部分都投降。
李大壯留下兩個團管理俘虜，他統領其他部隊。
帶著投降的明軍將領，換上明軍的衣服直奔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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