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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蜀穿著橡膠製作的雨衣,他腰間係著繩索,迎著不斷拍擊在甲板上的海浪,固定繩索脫鉤的一門艦炮。
泰山號戰列艦在海中不斷的起伏,突然之間向左猛的傾斜。
蘇蜀剛固定完艦炮,準備回去時,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向著下方滑去。
隨後腰間的繩索就被拉直,他雙手拽著繩索,一步一個腳印走到安全地帶。
很快一道海浪打過來,蘇蜀無法站直身體,立刻滑倒在地。
他身體被海浪推著,向著旁邊的炮管上撞去。
他即將砸在炮管上時,感覺腰間的繩索被其他人拉住,不再撞向炮管。
陸元琪參謀費了好大力氣,他才與士兵一起把蘇蜀拉過來。
他有些擔憂地訓斥道:“我們遇到台風,外麵這麼大的海浪。
不是命令除了站崗的人之外,所有人躲在船艙之中。
小蘇突然行動,真出事會造成很大的動亂,影響現在艦隊抗擊台風。”
蘇蜀指著重新被固定好的艦炮,他心有餘悸的說道:“這些艦炮重達數噸,我們用數條鐵鏈才把它固定在炮位上。
我剛剛發現固定艦炮的鐵鏈有些鬆動。
一旦這個大家夥沒有固定好,台風導致船隻傾斜時,箭炮直接滾下去。
這會造成巨大的傷亡,很可能會對泰山號戰列艦,造成無法修複的損傷。
我發現海浪即將來襲,喊彆人已經沒有時間,隻能自己親自去做。
現在看來,我的選擇沒有錯誤。”
蘇蜀在行動之前,他已經做好安全準備。
這種危機時候瞻前顧後,肯定會養成唯唯諾諾的性格,遇事不敢擔責任。
蘇蜀是皇子,想要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完全能做到,事後也不會受到其他人的苛責。
但他作為有誌儲君的皇子,必須要學會衡量利弊,必須要勇於承擔屬於自己的責任。
在開始做事之前,蘇蜀已經衡量風險。
這個區域比較空曠,不會有散亂的東西被海浪衝出來,砸到他的身上。
他腰間係著繩索,也不會被卷到海中,安全性有保障。
蘇蜀一旦成功,必定能讓艦隊上下刮目相看。
他的背後也就有了一支軍方力量的支持。
蘇蜀必須要冒一定的風險,為了成為儲君,曆史上很多人都願意冒著殺頭的風險,何況他遇到的風險沒有這麼高。
他已經離開大華帝國一年多,不知道他的兄弟勢力發展的怎麼樣?
是否會有一個兄弟,突然得到父皇的寵愛。
這些事情都不是他所能控製,蘇蜀惟一能做到的事情,那就是增強自己的實力。
陸元琪參謀看向被重新固定過的艦炮,他受到海浪的衝擊,不斷發生劇烈的搖晃。
艦炮如果沒有捆綁住,很可能會直接被海浪與傾斜的軍艦共同作用。
艦炮脫離位置,在甲板上四處滾動,這樣造成的危害,簡直是無法估量。
陸元琪參謀了解到前因後果,他也無法用訓斥的語氣,再與蘇蜀說話。
他隻是拍了拍蘇蜀的肩膀,讚許的說道:“小蘇,你做得不錯。
今日你的表現,已經比軍艦上大多數人都強。”
他們躲在船艙內,感知著泰山號戰列艦在海麵上劇烈的搖晃。
有一些從來沒有遇到台風的海軍將士,他臉都嚇得煞白,擔憂的說道:“遇到這麼大台風,軍艦搖晃的這麼劇烈,會不會傾覆。
軍艦真的傾覆,咱們一個都跑不了。”
蘇蜀立刻站出來安慰道:“大家請放心,泰山號戰列艦的重心比較低,軍艦自重更重,在海上更加穩定。
傳統的風帆軍艦遇到這麼大的台風,軍艦肯定會解體。
但泰山號戰列艦一定不會這個樣子。
它可不是用釘子釘在一起,而是用巨大的鉚釘,把幾塊鋼板鉚接在一起。
泰山號戰列艦的堅固程度,你們也有所了解。”
蘇蜀這麼說,正在蔓延的恐慌情緒立刻停止。
他心中對於泰山號戰列艦的情況不擔心。
展鐵提督與曹正圓參謀長,他們在海上見識過大風大浪。
應對這個不算最惡劣的情況,他們的經驗十分豐富。
蘇蜀也感知到泰山號戰列艦的螺旋槳一直在轉動。
隻要螺旋槳轉動,又找到遠離台風移動的方向,軍艦早晚會擺脫這場風暴。
船艙中的人已經習慣顛簸之感。
當他們感覺泰山號戰列艦行駛平穩之後,立刻歡呼道:“我們終於衝出台風的範圍。”
蘇蜀長舒了一口氣,他有些理解商人們為什麼不想走這條航線。
前往歐洲,蘇伊士運河最近,能節省運輸成本和時間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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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這條航線也確實是難行,這條航線上海況十分複雜,偶爾還會遇到台風。
在紅海附近遇到台風,商船們能很快找到避風的碼頭。
非洲航線沿途卻比較荒涼,根本沒有碼頭可用,避災和補給都不方便。
蘇蜀再次來到甲板上,他看到甲板上之前有很多東西,現在全被衝到大海之中。
但最重要的艦炮,全部都沒有受到損失。
蘇蜀拿出六分儀,確定現在艦隊的位置。
他很快在海圖上做好標記,臉上不由自主露出笑容。
艦隊距離鄭國已經非常近,他很快就能看到自己的娘舅。
艦隊的各艘軍艦經過抗擊台風,艦體可能受到損壞,工程師會在鄭國停留更多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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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隊剛來到鄭國周邊海域,他們就接到鄭國海軍的引導。
鄭國海軍到軍艦上麵,完全沒有蒸汽機的蹤跡。
蘇蜀本以為遼國海軍,使用明輪船,這在非洲已經是較為普遍的技術。
他現在感覺,這應該是遼王李青木用大量黃金,砸出來的技術。
藩屬國的國內沒有金礦提供源源不斷的金錢,真搞不定這些複雜的技術。
鄭王王仲策在碼頭親自迎接帝國皇家海軍艦隊的到來。
他已經從遼國那裡得到消息,他外甥蘇蜀就在艦隊上。
他離開帝國已經有數年時間,還沒有見識過長大的蘇蜀,不知道他是否還像小時候那樣聰慧。
鄭王王仲策也不知道蘇蜀對於鄭國的看法。
他有些擔憂帝國想要進行削藩。
他隨後就不再思考這個問題,帝國真的削藩,那也有實力強盛的閩國,在前麵頂雷。
蘇蜀從泰山號戰列艦上走下來,他看到碼頭有一名身穿蟒袍的熟悉身影。
這是他舅舅王仲策,他還記得舅舅離開京城時,正式最意氣風發的時候。
現在舅舅的頭上,已經出現了幾根白發。
舅舅的氣質,也不再是一名儒雅的大儒,而是有了帝王的威嚴。
鄭王王仲策從人群之中,一眼就認出外甥蘇蜀。
他對於蘇蜀的熟識程度,比對自己兒子都更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