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來看,恐怕真被林文山說中了。
難怪,安全局和管理局的矛盾,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劉重目光含笑:“老林啊,不要抱有個人色彩,拋開管理局不說,季驚秋這個年輕人本身還是很優秀的。”
林文山搖頭道:“你若有興趣,可以去了解下孽毒症涉獵的隱秘,不是我抱有個人色彩,而是他要想逆反先天,真的很難。”
就在這時。
林文山忽然收到了一則消息,他低頭掃去,神色震動。
他抬頭看向另外幾人,最終落在劉重身上,神色凝重,微微點頭。
劉重頓時了然,找了個借口結束了這場會議。
等其他幾人退出會議室後,林文山這才低沉道:“最新情報,根據我們的線報,季臨淵疑似出現了。”
劉重神色凝重道:“他出現在天路上了?現在是什麼情況,柯家那位可有出手?”
林文山搖頭道:“他沒有出現在天路,而是找上了無上真佛宗的那位法王。”
劉重眉頭緊鎖。
無上真佛宗?為何是無上真佛宗?
……
……
季驚秋和冷刀搭乘了一輛私人飛船,花費了半天時間,前往了距離北7鶴星不遠的太微星,也是中心地帶的四大核心星球之一。
與四守星不同,太微星是正兒八經的居住星。
登陸太微星後,天色是傍晚。
一下機場,就有專車等在門口。
“刀哥,這是去見誰?八哥?”季驚秋難免有些好奇。
“老八還在西部執行任務,我是臨時抽調回來的。”冷刀搖了搖頭,忽然笑道,“對了,你有見過秦老三嗎?”
“秦老三?沒有。”
“他本名叫秦景,是秦家的支脈子弟,另外也是我們管理局的第三部門負責人。”冷刀介紹了下,笑道,“之前在通訊裡,他和我們談起了你,說你很不錯。”
季驚秋暗道,自己完全沒見過這位啊。
他在四守星,見過的管理局的人,也就一個周仲達。
飛車停靠在了一處酒店下方。
在來的路上,季驚秋就注意到了這家酒店,單論高度,它簡直能和白玉京相媲美,站在腳下抬頭望去,根本看不到頂端。
“走。”冷刀招呼了一聲,“這家酒店叫淩雲閣,有1999層,最高處的看台可以看到太空的景色。”
他頓了下,道:“這是我姐夫家的產業。”
季驚秋肅然起敬,原來是狗大戶!
與此同時,對於冷刀要拉他來看的人,心中也有了猜測。
怎麼說呢。
他並不抵觸,反而有些想看到那個和自己命運相似的小家夥。
在冷刀的帶領下,兩人通過垂直電梯來到了999層。
電梯門口,站著一位衣著氣度雍容,但是眼眶泛紅,有些憔悴的年輕婦人。
她的懷中還有一個熟睡中的可愛女嬰,長長的睫毛像是兩把小扇子,隨著每一次均勻的呼吸而輕輕顫動。
她的小嘴微微撅起,似乎在做一個甜美的夢。
“姐,我帶阿秋來看小嬋了。”冷刀輕聲道。
年輕婦人目光癡癡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就好像看到了十六年後自己頑強長大的女兒。
冷刀上前接過她懷中的女嬰,目光憐惜。
而他的姐姐則上前一步,輕輕拉住季驚秋的雙手,從頭到腳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滿目疼惜,身軀微微顫抖。
她在想,這個孩子是怎麼撐到現在的?
自己的孩子,是否也能和他一樣,健康而茁壯地成長?
季驚秋神色平靜,微微用力握住了麵前婦人的手,仿佛在給予對方信心。
年輕婦人最終還是沒忍住,輕輕將麵前的少年攬入自己的懷中。
感受著溫香馨懷,季驚秋慢慢閉上眼,就仿佛在感受久違的母親的擁抱。
許久後。
季驚秋接過了刀哥手中的女童,也不知道是不是抱姿的問題,在他接手的那一刻,女童長長的睫毛一顫,慢慢睜開,清澈的眼瞳盯著他看,其中滿滿的好奇。
一旁的婦人麵帶驚喜。
一直很怕生的女兒今天沒有哭鬨掙紮,就隻是安靜地與麵前的季驚秋對視。
然後慢慢伸出白皙、嬌嫩的小手。
牢牢抓住了季驚秋的手指。
望著眼前的女嬰,季驚秋思緒也有些飄遠,想到了自己的幼時。
他輕輕俯身,額頭輕輕印在女嬰的額頭。
會好起來的。
等自己斬破這重束縛就好了。
隻要……
再等等。
……
淩晨五點五十。
季驚秋站在玻璃露台上,腳下的地板也是特質的玻璃,可以看到下方翻湧的雲海。
這裡簡直就是一座雲間小屋,空中花園。
這種將雲海踩在腳下的感覺,難免有種征服自然的爽感。
他昨天查了下這家酒店的費用,高得離譜,而且他現在身處的玻璃露台是不對外開放的,有錢也買不到位置,隻供貴賓。
唔,自己就是貴賓。
高處的風很涼,看著腳下雲海慢慢起伏翻湧,季驚秋的心靈平靜而幽靜。
冷刀不知何時也醒了,來到了玻璃露台,站在季驚秋身側。
“怎麼,睡不著?”
“我現在不怎麼睡覺,都是用入定代替。”
“嗯……有時候不要太急,習武是,生活也是。”冷刀頓了下,“偶爾可以嘗試慢下來,比如久違地一覺睡到自然醒。”
他叮囑道:“尤其是等你步入神遊境,你要謹記一點,要儘可能保持因生活細碎而滿足的能力,這能讓你消弭因神性帶來的不穩定感。”
季驚秋點了點頭,說起來他好久沒大吃一頓了。
“阿秋。”
冷刀深深看了一眼季驚秋,忽然道,
“十六年後的今天,你等到破土而出的這一日了嗎?”
季驚秋目光一凝,輕聲道:“快了,還差最後一步。”
“是逆反先天這一步?”
季驚秋點頭:“我已經感應到了契機,等我斬破這一關,就是我脫離樊籠的時刻。”
冷刀猶豫了片刻,還是道:“東3煌星上有一處大機緣,你屆時可以四處走走看看,說不定能被那位看中,但切記不可太過執著,謹記兩個字‘隨緣’。”
季驚秋訝然道:“刀哥你說的不會是赫帥吧?”
冷刀也不禁一怔:“你也聽說了?”
季驚秋點了點頭,坦然道:“我是意外聽到的,但我覺得希望不大。”
說起來,他之前還拿這個消息,和荒野教團換了些情報。
“刻意去找的東西,往往是找不到的,天下之物的來和去,都有它自己的時間。”季驚秋聳肩道。
冷刀深感這句話很有道理。
兩人倚靠在玻璃露台聊了許久。
聊到冷刀的外甥女時,季驚秋表示:“有靠山的人,無論人生如何艱難,都能有動力活下來。”
“你也是?”冷刀問道。
“當然。”季驚秋認真道,“我曾經的靠山,就是我的父母還有我的祖父。”
“而以後,我會成為自己,以及彆人的靠山!”
聽著季驚秋的放話,冷刀並不覺可笑,因為他認為季驚秋真的能做到。
他低頭望去,下方的雲海時而翻湧,時而平靜,萬丈金光自雲海下浮現,猶若萬千燦金。
聊天中,冷刀忽然察覺到季驚秋的額頭浮現很多細汗。
他這才意識到,季驚秋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裡,並不是單純的想看看風景。
現在是他孽毒症發作的時間……
他沒有再說話,眼底有擔憂浮現。
他還從未目睹過季驚秋發病的時候。
按照季驚秋給藥方時的說法,這種藥方雖然能固化發病時間,但也會讓疼痛一點點累積,直至超越人能承受的極限。
現在的季驚秋……累積到了什麼程度?
冷刀靜默無言。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季驚秋一直都保持的很平靜。
尤其是他的那雙眼睛。
就像被陽光染過的天空,澄澈,和煦,溫暖。
……
……
黃複興心情沉重,咬牙切齒。
就在剛才,他收到了老師的消息。
新法派還是發覺了異樣,正在順藤摸瓜地搜尋。
他必須儘快通知季驚秋……讓他隱蔽再隱蔽!近期絕對不能進入神國,更不能離開四守星!
一旦被新法派發現他的存在,必定會想儘一切辦法,將季驚秋綁回來!
……
無上真佛宗。
“法王,我們查到了一些線索,譬如姓黃的小子其實隻賣了神威集團一枚羅漢果,卻收了兩倍的市價。”
一名中年人沉聲彙報。
“哦?”老人應了一聲,他臉上皺紋很深,就像荒原被河水不斷衝刷形成的溝壑,他微抬眼皮道,“查到另一枚羅漢果的去處了嗎?”
“正在追查,馬上就會有線索了。”中年人快速回複道,“這小子很賊,沒用內部的力量,不過我已經找到線索了,很快就能順藤摸瓜找到答案。”
老人滿意地嗯了一聲:“儘快處理好,然後將他們藏起來的人才,帶到我的麵前,我到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天才能讓古法派這般寄以厚望。”
中年人恭敬道:“明白!”
就在此時。
中年人抬頭,突然發現,麵前的法王,無上真佛宗最強者,麵色忽然扭曲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這世間有多少事,值得他們的這位法王如此變色?
這是他最後一個念頭。
下一刻,他就在一道浩瀚如海,神威如獄,鎮壓星空無極的煊赫拳意下,粉身碎骨!
“季……臨淵?!”左千秋認出了這標誌性的不能再標誌的狂傲拳意!
有人緩步走來。
一身浩瀚拳意炙熱沸騰,逆流而上,煊赫天地。
他已不再年輕,卻依舊氣焰滔天,充塞天地間。
仿佛時光撥動了他的年齡,卻不能讓他胸腔中那股狂傲恣意,削減半分。
感受著這拳鎮星空的武意,左千秋如臨大敵,怒目圓睜,完全不解這個猖狂的小輩不去尋柯家晦氣,卻反而來來找自己的麻煩!
而且……
如此拳意,如此拳意……
此人百年前,分明隻是一介小輩!!!
今日。
某人此行前來,隻為一件事。
問問這位百年前號稱距離宗師最近者,是他的佛法高,還是自己的拳頭重?
至於原因。
無非是那些年東3煌星上發生的事,老人基本都看在眼裡,隻是某人不說,他也就不說。
但他不說,卻總是……
要做些什麼的。
不行……必須嘗試調整更新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