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下次光臨。”
拎著一袋子的東西出來,鬆田陣平單手點了根煙。
這個時間也就隻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還開著門,街道路燈也昏昏暗暗的,偶爾有幾輛車快速駛過。
“……當然是很好玩的遊戲,肯定不會讓你感到寂寞的……”
“糖有什麼好吃的,和我們回去,我們會給你吃更好吃的東西。”
鬆田陣平抽煙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向不遠處被兩個黃毛混混堵住的身影,是一名戴著衛衣兜帽,下身穿著短裙的少女,身形纖瘦,在她兩個不懷好意的男人麵前顯得更加脆弱無助。
鬆田陣平兩手插在褲兜裡,嘴裡叼著根煙,他一沉下眉眼,再加上帶著威懾力的氣勢,看上去是個比這一片的混混王還要難搞的刺頭。
“真的嗎?你們會做比安室透的三明治更好吃的東西嗎?”
正要快步走過去幫忙的鬆田陣平聽到這個聲音,腳下差點絆了一跤。
“安室透?那是誰?”
“算了,不管了,先把人弄回去再說!”
兩個黃毛混混沒有那麼多耐心,很快就暴露了惡人麵目,想要把人強行拖走。
“咚”、“咚”的兩聲,朝夕給了他們一人一拳,兩人頭頂新鮮出爐的小籠包暈倒在地上。
朝夕臉上沒什麼表情,揮出去的拳頭都沒有立刻收回來,等看到就地躺下的兩人似乎才回過神來,剛才揮拳的動作隻是她的條件反射而已。
下一步是要毀屍滅跡嗎……
朝夕想了一下,左右張望有沒有目擊者,然後轉頭就對上了不知道在後麵站了多久的鬆田陣平。
“……”朝夕嘴裡的棒棒糖都下意識地咬碎了,隨後靈機一動,回過身往地上躺著的人身上踢了一腳,“你好,這裡不讓睡覺。”
鬆田陣平挑了下眉,走到朝夕身旁,隔著她頭上的兜帽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彆裝傻,我都看見了。”
朝夕立刻翻了個白眼,兩手揣在衛衣口袋裡:“嘖。”
鬆田陣平拿手機拍了個照,又發了條簡訊給今晚值班的同事,讓他們聯係這邊的片警過來幫忙處理。
善後的工作做完以後,鬆田陣平轉頭一看,隻見朝夕團成一個球似的蹲在街邊。
“這麼晚還不回家?”鬆田陣平走到她身旁蹲下,胳膊搭在膝蓋上,脊背微微弓起,寬鬆的白色短袖一時間都遮不住寬肩窄腰的身材。
朝夕不耐煩地擺擺手:“煩著呢,趁我現在懶得和你計較剛才你拍我腦袋的事情,你也趕緊走。”
“嗬,你越這麼說,我就越要管。”有一段時間沒見到朝夕,還覺得警視廳安靜了很多,現在一看朝夕這副樣子,鬆田陣平一下子也來了勁兒,“說吧,什麼事情想不開?考試壓力嗎,還是打工又碰上什麼事了?”
朝夕一手托腮,瞥過頭不想搭理鬆田陣平。
真難搞啊。鬆田陣平抓了一下自己的卷毛,他可沒有萩原那樣哄女孩子的本事。
忽地,鬆田陣平瞥過自己手上還掛著的塑料袋,他拿出一包薯片:“吃嗎?”
不出三秒,朝夕就把臉轉過來了,半闔著眼彆彆扭扭地道:“吃。”
接連吃了兩包薯片之後,朝夕長長地歎了口氣,終於願意透露一點自己此刻正在煩惱的事情。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
這個開頭……鬆田陣平努力忍著不吐槽。
“他的職業有點……”朝夕停頓了一下,努力斟酌用詞,畢竟鬆田陣平是個專抓壞人的警察,“有點見不得人,他的工作其實更適合晚上去做,但是他今年說要改過自新,平時也是白天才去偷……去上班。”
“可是他今晚卻和我說他要去工作,我現在很擔心他是要去乾票大的。”
朝夕覺得安室透是個聰明的小偷,他現在都是白天才去外麵小偷小摸的,偷的東西肯定都不值得引人注意,絕對不會影響他之後的考試,但是昨天安室透接了個電話,回來就和她說今晚有工作要處理,就不來給她補課了。
朝夕一個人在家就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需要他晚上才能去偷的東西,應該很不簡單。
於是朝夕就很擔心安室透,萬一他被警察抓了可怎麼辦……真是的,要去乾票大的也不知道叫她去幫忙。
而鬆田陣平聽完朝夕的描述以後,眼神瞬間犀利。
見不得人、晚上、乾票大的?!
“你朋友在哪裡上班?”
朝夕努力回憶了一下,雖然當時安室透接電話的時候特意去了陽台,但朝夕還是隱約聽到了一點:“好像是一家洋酒俱樂部?”
安室透今晚是打算去偷酒嗎?
偷偷賣過兩次酒的朝夕皺眉,現在很多洋酒兌水,酒價跌得很厲害,根本不值得冒這麼大風險下手啊。
而想法在另一個賽道上的鬆田陣平:懂了!這個笨蛋不知道怎麼還和牛郎俱樂部的人做上朋友了,而她朋友打算今晚正式下海!
兩個想法超絕的笨蛋深夜蹲在街頭,一個嘴裡叼著煙,一個嘴裡叼著棒棒糖,同時為那個誤入歧途的男人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