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打賞真實存在後,她讓禮明櫟給她“一個建議”,其實是在借此窺探一下可能的未來。日收五十萬對她來說太遙遠了,她不知道自己該設想什麼,又不該妄想什麼,起碼有個友人過來能下榻的住處能夠實現吧?
——什麼啊,連十萬一萬的總統套房也不算妄想嗎?
永遠——好遠啊。
“我明天還要續房。”
她突然帶著一點孩子氣地要求道,語氣像是通知,又像是一種試探。
“爽得嘞,閨閨閨閨我可不可以跟著你享福?”搭子好聲好氣地作出詢問。
禮明櫟倒是很樂意吃住在閨蜜這裡解決。她察覺到了謝為知一些微妙的情緒,也知道,對方必然比自己承擔更多的心理負擔。
禮明櫟慶幸是自己負責打賞。她不敢確保如果拿錢的是自己,她是否能做出讓彼此都滿意的選擇,為兩人的未來掃清障礙。相比於掌舵位,她更願意當給錢的那一個。就像是旅遊時,她提出設想,而謝為知做出決定。
謝為知想要,謝為知得到。
謝為知看了她一眼:“我等下和酒店商量一下長簽,再去你那邊辦理一個。”
“我這邊先不著急,打工暫停、打工暫停,和你呆一會。”禮明櫟露出了不好意思的微笑,但她真想先享會福。停頓了一會,她臉上的笑容逐漸燦爛起來:“其實我對我們的未來還挺抱希望的。”
才經過幾個月上班的毒打,初步入門各種現實主義哲學課,現實卻魔幻了起來。
她接著感歎道:“我一直以為我是那種典型東亞小孩呢,怎麼一有錢全都調理好了。”
那句“挺抱希望”隻是一句隨口的感慨,但卻讓謝為知一瞬間眼皮輕顫。
是的,是的,謝為知此刻同樣如此堅定。
但是第一件事——
“先選酒。”
她將手機遞給禮明櫟,然後雙手合攏支著一側臉頰,悠悠地舒了一口氣,全身上下陡然放鬆。
是好事。
“早點醒能試一下早餐,你自己預估一下酒量。”
禮明櫟噗嗤一聲,“什麼酒量,笑死,根本沒有。萬物皆可微醺,隻要不把明天晚餐錯過就好。”
“那就喝個甜的,好看的。”謝為知最後這樣說:“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套房裡有更名貴高檔的酒,那又如何呢?
“收到!讓我看看我的收藏夾。”
搭子開始翻手機,而謝為知哼起了歌。
這樣就夠讓兩人開心了。
拎著一小袋便利店蛋糕沿路回到酒店,帶了一堆材料的調酒師調完就走。小甜酒色彩絢麗,萬分貌美,閨蜜兩人探索了很久這個十萬元一夜的大房間。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人暢想過未來,甚至是明日。
再多謝為知就沒印象了,不知道是睡過去還是醉了過去,總之醒來時,日光揚揚灑下,溫度正好。
廣闊的江景景深刺目,帶著幾分壓迫感,江麵泛著細碎的金光。謝為知收回了看向落地窗外的視線,感知一點一點被喚醒。
旁邊人正窩在被子裡刷玩手機。
對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呆後,謝為知開口道:“我打算以後隻讀四個小時的文獻,多一個小時不讀。”
不得不說,總統套件提供的真絲睡衣讓人醒來時都心情好一點,雖然不太合她審美,但體感確實舒適。
她在滑滑梯,她在滑滑梯……
謝為知擺動四肢觸碰布料,短暫地自娛自樂了一下。
禮明櫟沉默了一會,從被窩裡扒拉出頭:“在我以為你很會享福時,你往往要震驚一下我。”
謝為知眨眼:“為什麼不問問我從什麼時候開始。”
“從什麼時候開始?”
被問者此刻拖長聲音歎氣,還是歎氣。
“今天不行,明天也不太想……我的項目才在選題這一步啊……”
她呻吟一聲,昨天一切深沉的想法都拋到了腦後:“我理解,先吃一吃苦,防止覺得自己過得太好了。”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提這一點,明明畢業已不是巨大的壓力,起碼不會決定她的未來,最後謝為知將其歸結為自己還不習慣接下來的輕鬆。然而當她把床頭的手機撈過來,看了一眼消息後,這位博士預備役才真正地哀嚎起來。
“我導!你起得好早啊——”
博士導師發送消息的時間,早上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