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手術進行得很成功。
當伊森的視線回到書房時,彼岸正渾身冷汗直流,她抱著雙臂,無畏的帝國騎士長極為罕見地流露出了驚恐表情,她喘息了許久,才失聲道,“你、你竟然攻擊了騎士領主!”
彼岸萬萬沒想到伊森所說的“手術”,竟然是如此大不敬的行為。
她違背了誓言,因此遭到了審判,被逐出了聖堂。
這些審判的流程被記錄於騎士手冊之中,所有人在踏上騎士道路的第一天,便會了解到破誓的存在。
那一隻巨手將會取走她的力量,那是來自騎士領主的威能。
而攻擊一個正位神,無異於與奈瑟瑞爾聖堂乃至整個帝國宣戰!
“是祂先攻擊的。”
伊森振振有詞,“我們這屬於正當防衛。”
“這是歪理,完全沒有任何正當性可言,騎士的力量是領主的恩澤,祂有權力將其收回!”
彼岸陷入了深深的恐懼,如果伊森的行為激怒了騎士領主,她無法想象他們的神將會降下怎樣的怒火,到了那時可就不是被收回力量那麼簡單了。
神罰將會無差彆地波及到每一個人,或許整個溪木鎮都會因此而毀滅!
“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你沒聽見祂剛才說了些什麼嗎?”
伊森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幫彼岸分析起來,他一向是一個講道理的人,“如果你仍然是聖堂的騎士,我作為你的主治醫師自然沒有立場過問你們的內部事務,可是當祂宣布你已經被逐出聖堂時,性質就變了——你已經是一個自由人了,那麼我作為自由人的主治醫師,幫病人把被搶走的東西搶回來也很正常吧?”
他有一套自己的理論,“我動手的時候,你已經不再是聖堂的一員了,那這件事就完全屬於私人糾紛。”
這算得上見義勇為這個級彆的好人好事了,正所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屬於騎士良好的美德之一,偉大的騎士領主應該對他的行為讚不絕口才是。
“你就不怕神罰降臨嗎?”
彼岸覺得伊森要比她所見過的任何一個邪神狂信徒都要癲狂得多,那些邪神信仰的狂熱者們也隻是搞一搞活祭,做出一些反帝國的行為,而伊森則直接攻擊了一位正位神!
“現在不怕了。”
在過去的兩年,伊森一直謹小慎微,正是因為民間流傳著許多和神罰有關的傳說,他生怕被神靈給盯上。
然而最近的一係列遭遇讓他改變了看法,他問道,“如果真的有神罰的話,帝國還會淪落到今天這般田地麼?”
騎士和教廷所信仰的都是正位神,他們宣揚的無一不是充滿了正能量的價值觀,所以要是真有神罰的話,伊森覺得第一波被雷劈的就是現任教皇和那些被權力蒙蔽了眼睛的大貴族們。
要是真有神罰的話,早在邪神信徒們搞活人祭祀的第一時間就該被雷劈死,那他也不必深入汙染區的第三層級,招惹來這麼一堆麻煩事,他可是在第二層級中親眼見到了一群高呼著“正位神已死”的邪神信徒,那些人把河畔鎮變成了人間地獄,卻也沒有受到神罰的製裁。
伊森倒是希望自己生活在一個有神罰的世界,如果每個人都是充滿了正能量的好人,他便也可以安安心心地按照原計劃想辦法去帝都混個文職工作攢錢養老。
於是,這不得不讓他產生了一個疑問,“那些正位神,該不會隻會搞一些窩裡鬥吧?對信仰他們的人設置些條條框框,重拳出擊,對邪神的信徒還有那些詆毀祂們的人卻視而不見?”
倘若真是如此,那麼伊森覺得不客氣一點地來講,他攻擊的就是祂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