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旦大學中文係教授白晚晴教授,是新概念作文大賽的主評委之一,當她聽到林逍這個名字之後,立刻站了起來。
她立刻想起在杭城的時候,那個提著行李趕火車的高三男生。
關於孤獨,他隻想了不到一分鐘,就留下了一首驚豔的詩句,尤其是最後兩句。
寧可辜負太陽,唯恐錯過繁星。與其互為人間,不如自成宇宙。
將一個孤獨的人,喜歡黑夜的人,寫得淋漓儘致。
當時實在太匆忙了,她忘記邀請對方參加新概念作文大賽了,還在後悔中。卻沒有想到,他已經參加了。
“臨山一中林逍是嗎?把他的作文給我。”
那個評審組的專家沒有太在乎,直接把林逍的五篇作文遞給了白晚晴教授,而他自己去審彆人的稿子。
另外一個人,拿到的是臨山一中關文的作文,這可是臨山一中的第一才子。
僅僅用了兩分鐘就看完了,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說它寫得不好吧,又有點東西。
說它寫得好吧,又很難理直氣壯地通過。
“徐老師,這篇作文我拿不準,你幫我看看。”
徐專家是第一個發現林逍文章的人,聽到這話,他就接過關文的文章。
同樣,也僅僅用了兩分鐘看完了。
然後他也為難了。
這篇文章真的就卡在可過可不過之間。
“這種文章太多了,說它59分也可以,說它60分也可以。”
“本著為他們負責的態度,暫時擱置吧。”
於是,將關文的這篇文章放在了另外一張桌子上,全部是待定組。
“參加大賽的文章看似多,但是驚豔的確實少啊。目前為止,讓人印象深刻的隻有郭靜明的《劇本》,還有連漪的《水滴》了。”
“是啊,確實要出色許多。但還是沒有達到出類拔萃的地步,無法讓人眼前一亮。”
“畢竟都是小孩,不管是文字,還是立意,都很難達到一定深度。想要出現一騎絕塵,驚豔眾人的文章,實在太難了。”
而白晚晴沒有理會其他人的聊天,就認真地看林逍的投稿文章。
第一篇《時間的裂縫》,還不錯,肯定能過稿,但……也僅僅隻是不錯。
第二篇《第二個月亮》,立意更新穎,更好了,但還是有些稚嫩的。
第三篇《太陽的比喻》,這篇已經很好了,甚至可以達到直接獲獎的標準了。
第四篇《蝴蝶夢》,這篇已經是有點驚豔了,哪怕在複賽中,都完全可以拿一等獎了。
這四篇文章是越來越好。
但……白晚晴教授心中還是稍稍有些失望的,儘管這四篇文章已經很好了。但還是夠不著一騎絕塵,讓人真正驚豔的地步啊。
好像達不到那個與其互為人間,不如自成宇宙的級彆啊。
白晚晴稍稍呼了一口氣,心中釋懷了。
詩句和文章,又是不一樣的。
詩句畢竟短,隻要有一兩句特彆好,就能驚豔眾人。而文章動輒兩三千字,是非常容易露怯的,想要從頭到尾驚豔實在太難了。
然後,她拿起了林逍的最後一篇文章《燃燒》。
前麵四篇,都是他借鑒上輩子的獲獎作品,其中有三篇直接就是新概念一等獎。
唯獨這一篇《燃燒》是林逍原創的。
寫的是不同時空的同一個人,一個才十八歲,一個已經四十歲。
四十歲他拚儘全力,受儘苦難,蹉跎一生,最終孑然一身,孤單死去。
十八歲的他,孤零零地參加了四十歲自己的葬禮。
親眼看著四十歲的自己被燃燒,火化成灰。
看著自己被孤零零地下葬,孤零零的墳墓,在一顆孤獨的大樹之下。
十八歲的他為四十歲的自己燒紙祭奠,並且詢問他這一生的意義。
而躺在棺材裡麵孤零零的鬼魂,在黑暗的墳墓中做出了無聲的回複。
白晚晴剛剛開始看到一半,整個人就毛骨悚然。
寫的太好了,太驚豔了。
整個立意太深刻了。
完全不像是一個少年寫的。
關鍵是這篇文章從頭到尾,都沒有回答這一生的意義是什麼。
沒有雞湯,也沒有不甘,隻有無儘的歎息。
人生有沒有意義?
不知道,隻有一聲歎息,半點釋然。
看到最後的幾百字,她整個人一陣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由得念出聲來。
全場的人一邊低聲交流,一邊聽著她的誦讀。
“我們恐懼墓地,但依舊日夜兼程奔赴與此。一輪孤月下一株孤獨的樹,一個淒涼的墳墓,這也是一種不可企及的嫵媚。”
“遙遠的距離使我相思成灰,陰陽的間隔使我欲哭無淚。”
“四周一片漆黑,我一無所有。親愛的,原諒我淩亂的文字,原諒我破碎的時光。”
“英雄可以不問出處,但是不能沒有歸宿。”
“而這裡卻埋葬著一個……”
“無名之輩!”
誦讀完畢,全場幾十人,一片靜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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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