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接二連三砸了手藝,我都不好意思登你的門。
“但吳敬中放了狠話,必須把行凶的人交出去。
“你也不想鬨大,壞了楊長官的好事吧。”
陸橋山開門見山道。
“不交,吳敬中能咋嘀?
“有李局長和楊長官鎮著,就憑你們那幾把槍,還動不了我們。
“陸叔,醫藥費我們可以出,人絕對不交。”
張少白傲然冷笑。
“你們就非得把關係鬨僵嗎?”陸橋山氣的想扇他。
“陸處長。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吳敬中攪黃了我的生意,我要還由著他的人在碼頭橫衝直撞,津海的人還以為我張四是泥捏的。
“我以後怎麼管碼頭。
“駐軍和你們水火不容,我隻能選邊站。這時候認慫,楊長官又會怎麼看我,生意還怎麼做?”
張四爺把玩著乾坤珠,老謀深算的乾笑。
“沒錯,黃金榮、杜月笙在上滬都能隻手遮天。
“我張家作為津海話事人,也不能隨便降尊菩薩磕頭就拜吧。
“我看還是我們太仁慈了,不上點手段,你們吳站長怕不知道津海到底誰說了算。”
張少白亦是附和。
瑪德,這是掉坑裡了……陸橋山起身向二人拱了拱手:
“二位,你們不交人,吳敬中就得辦了我。
“李局長也不好過。
“算我求你們了,隨便交幾個人讓我交差,你們再鬥法行嗎?”
陸橋山快給二人跪了。
“給人可以。”張四爺父子倆互相看了一眼。
“啪啪!”
張少白拍了拍手。
立即有兩個穿著黑衫,麵容肅殺的漢子走了進來。
“陸處長,安排這倆人進站裡刺殺洪智有,沒問題吧?”張四爺沉聲問道。
“什麼時候?”陸橋山問。
“今晚。”
“今晚?太倉促了吧。”陸橋山道。
“必須是今晚。
“一則,吳敬中剛發了虎威,他和洪智有必定認為我們會顧忌,會放鬆警惕。
“重要的是今晚處決洪智有,殺狗給主人看。
“隻有這樣,吳敬中才會知道津海到底誰說了算!”
張四爺冷冷道。
作為津海的土皇帝,在他的世界,要麼是朋友,要麼是敵人。
既然吳敬中是敵人,自然用不著客氣。
這世道終究是實力說話。
“你……”陸橋山語噎。
“陸處長,知道為什麼不是憲兵或者警備司令部的人來嗎?
“因為吳敬中怕我,他在裝樣子。
“他以為我會賣麵子?
“嗬嗬,不,我隻會讓他認清現實,把吃進去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張四爺自信滿滿道。
作為一個老江湖,他拿捏住了吳敬中的心思。
吳敬中讓陸橋山來要人,就是討個說法,安撫馬奎等人的情緒。
隻可惜他遇到的是自己。
張四爺很清楚,北邊是傅作義的人。
傅長官是晉綏係,不是蔣的嫡係與津海的94軍向來不合,所以不可能插手津海的事。
穩住94軍,就能穩操勝券。
即便吳敬中想通過警備司令部調動94軍。
那也不可能。
因為津海最高指揮官陳長捷是傅作義的人,除非是京陵派特派員來,否則陳長捷根本指揮不動牟廷芳和楊文泉。
張四爺盤算了一整圈,想不出津海還有誰能動他。
既然不怕,又何必讓,何必忍。
江湖本就是你死我亡。
今天殺了洪智有這條狗。
吳敬中不老實,明天再宰他就是了。
大不了栽到紅票身上,或者找個替死鬼,便可輕鬆解決。
瘋了,他們瘋了……陸橋山汗流浹背。
“陸處長,辦的到嗎?”張少白拔出配槍,斜瞥了他一眼。
“辦,辦的到。”陸橋山慫慫道。
這幫人連站長都不放在眼裡。
殺他更如殺雞。
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那還愣著乾嘛,去辦啊。”
張少白一擺手,兩個殺手一左一右夾著陸橋山上了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