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橋山手一攤,翹起腿皮鞋底一亮,開始吐槽。
“忠臣就忠臣唄,這玩意又不能當飯吃。”餘則成笑了。
“我就是不理解。
“馬奎捅破天了,站長就罰他三個月薪水,連個降級處罰都沒有。
“太偏愛了吧。”
陸橋山又開啟了怨婦模式。
其實站裡的人都心知肚明。
馬奎是蠢,蠢在不懂人情世故。
但他同樣是為數不多真正乾事的人。
要搞掉馬奎,再來個陸橋山,津海站就不用營業了。
吳敬中這隻老狐狸,能不明白這個理麼?
“老陸,你就彆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馬奎這一栽,副站長的位置基本上是無緣了。
“站裡可就你一個中校。
“你就等著開香檳慶祝吧。”
餘則成半開玩笑的恭維道。
“哪裡,哪裡……”陸橋山嘴角揚的都快壓不住了。
他來乾嘛了?
不就是想秀一秀麼。
正說著,劉雄走了進來:
“洪秘書,餘主任,站長讓你倆去趟辦公室。”
兩人不敢怠慢,連忙來到了辦公室。
“把門關上。”吳敬中吩咐。
洪智有關好門,吳敬中坐下歎了口氣:
“哎,拙劣的馬奎啊。這下好了,臉沒撈著,淨漏屁股了。
“你們倆怎麼看?”
洪智有往邊上捎了捎。
論資排輩,得是老餘先說話。
出來混,規矩還是要講的。
“還是智有先說吧。”餘則成道。
他知道洪智有參與過這事,更有發言權。
“洪秘書,你說。”吳敬中指著洪智有。
“我覺的,不能怪馬隊長。
“劉文生來津,很多地方可能出岔子。
“比如北平那邊轉運他的妻女,可能驚動了紅票。
“還有津海北洋大學、教育局。
“而且,現在黑市上的情報買賣十分猖獗,指不定劉文生剛踏入津海,北平就有人炒價了。
“彆忘了,他可是被人賣了的。
“那個人完全可以借機再大撈一筆。
“要知道現在黑市上關於紅票,尤其是這種大魚的情報至少兩根金條起步。
“所以,我認為責任不在站內,更不在站長您。
“肯定出在北平!”
洪智有一通分析,斬釘截鐵定了性。
“嗯,該是如此。
“津海站有內部監控機製,成員每個月還有一次內部審查,這次又是您親自坐鎮,不大可能是咱們的人走漏風聲。”餘則成附和。
說著,他掏出手絹,擤起了鼻涕。
“抱歉,這一入秋鼻炎就犯,老毛病了。”餘則成尬笑道。
他去過秋掌櫃那。
街上人多眼雜,萬一有人看見得有個說辭。
正說著,電話響了。
“我打賭,是戴老板的。”吳敬中指了指電話機。
然後神色一肅,接了電話。
“是,局座。”
“怪我,失手了,辜負了您的信任。
立正、肅穆、擦汗。
……
“不能,我親自坐鎮的,一隻蒼蠅都不可能漏出去,肯定是北平馬漢三那邊出了毛病。
“你知道的,馬站長向來高調,他那些手下咋咋呼呼的,指不定哪就漏了風,讓紅票察覺了。
“哎喲,我的局座大人。
“我雞鵝巷時期就跟您乾情報了,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嗎?
“……”
掛斷電話,吳敬中擦了把冷汗,猶有餘悸道:
“還好我這張老臉好使啊。
“有馬漢三給咱們頂了雷。
“局長批示:下不為例!”
“走,吃飯!”吳敬中眉眼綻開,笑了起來。
“站長,去哪,我給您訂包間。”餘則成忙道。
“不用。
“直接去我家,你嫂子特意備了頓上好夜宵。
“也算是給咱們壓壓驚了。
“正好,我還有事要跟你們談。”
吳敬中一解上衣領扣,辦公室彌漫的殺氣漸退。
洪智有正求之不得。
他已經電話跟龍二定了日期。
不出所料,今晚將會有一出好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