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長,我,我失職了。”餘則成一臉惶色,低頭認錯。
“拙劣、蠢貨!
“把你的腦袋從腳後跟裡拿出來,好好想一想,怎麼死會輕鬆點吧。”
吳敬中劈頭蓋臉的怒罵。
洪智有在一旁看傻了。
吳敬中很少罵人。
即便罵人,頂多就是兩句蠢豬、拙劣。
尤其是對自己和老餘,很少冒臟字。
像這般嚴厲說辭,絕對罕見。
老餘攤上大事了!
洪智有看向餘則成,他臉色蒼白,眼神少有的慌亂了。
“站長,到底怎麼回事?”
洪智有知道,吳敬中讓他來,肯定不是來看戲的。
“那個香島莊先生,知道什麼人嗎?”吳敬中道。
“誰?
“能讓您這麼生氣,總不會是委座的人吧。”洪智有笑了笑,緩解下緊張的氣氛。
“要是委座的人,我還不怕。
“他是毛森的人!
“專門來津海倒東西的,現在好了,人死在了咱們津海。
“你說,我怎麼跟毛森交代。”
吳敬中拍著桌子,一臉的苦惱。
毛森!
軍統杭城站站長。
為人凶狠毒辣,出了名的惡煞。
此人還是毛人鳳的族侄、心腹,戴老板的禦用打手、紅人。
的確讓人很頭疼啊。
“餘主任,你不是抓人起貨嗎?
“怎麼還把人打死了?”
洪智有扶著額頭問道。
“我們在抓捕的途中,他開槍。
“在交火中,擊斃了。”
餘則成黯然解釋。
開槍?
洪智有會意。
眼下光複,軍統站各級軍官如馬漢三之流瘋狂掠奪、勒索黨國財物,戴老板有意處理一批以正家風。
毛森在上滬發了一筆大財。
戴笠已經對他不滿。
吳敬中是戴老板心腹,不是毛人鳳的人。
莊先生如果落入他手,對二毛極為不利。
所以,莊先生才以死相拚。
“站長,毛主任什麼意思?”洪智有問道。
“毛人鳳他能耐我何?”
吳敬中拍桌一怒,旋即雙手撐著書桌,沉聲道:
“戴老板現在一門心思想當海軍司令。
“萬一軍統更換門庭,毛人鳳極有可能成為掌門人。
“人死在我手裡,麻煩啊。”
餘則成低頭小聲道:“都怪我,事先沒查清楚這人的底細。”
“說這些有什麼用,你們得拿出解決方案來。
“剛剛接到消息,毛森的特使坐軍機正趕往津海,一個小時後就到,說說吧二位。”吳敬中皺眉道。
他隻想在津海安安穩穩的撈錢。
真心不願得罪各路牛鬼邪神。
餘則成不語。
“站長,要不把東西退給毛森?”洪智有建議。
“哎,我看了。
“那位莊先生收的都是好東西。
“你說毛森、毛人鳳之流,打打殺殺的大老粗,他們哪懂收藏藝術啊。
“這些東西荒廢在他們手上,那是要天打雷劈的!”
吳敬中嘴角一撇,拍手痛歎。
洪智有明白了。
吳敬中盯上這批寶物了。
不放出去,二毛那不好交代。
放出去,無疑割了心頭肉,比要命還難受。
該死的老財。
“莊先生有沒有向毛森報備?”洪智有受君之祿,擔君之憂。
“這個隻有天知道啊。”吳敬中負手歎了口氣。
“站長。
“但凡能出來辦差的,都是老滑頭。
“他們多半有藏私的想法,學生分析,莊先生很可能沒有報備。
“而是等到了杭城再麵呈。
“一是邀功,二是中間可以藏私。
“如果沒有報備,這事就大有可為了。”
餘則成抬起頭,分析道。
洪智有尷尬的彆過了頭。
瑪德,咋感覺老餘在點老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