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兩位大佬嚴厲的目光,陸橋山嘬了嘬牙子道:
“好。
“承蒙孫院長和站長抬愛,橋山立即去辦。”
“好!
“樓下喝酒去。”
孫科大喜。
這次在平津,說實話人心拉攏的效果很一般。
他正愁不知道怎麼回去跟委座交差。
現在能給李德鄰找點麻煩。
孫科相信這一定是委座樂意看到的。
到了樓下。
洪智有和餘則成正好走了進來。
大廳的血跡早已擦拭乾淨。
血腥味也早已被蛋糕、酒水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所掩蓋。
一切又是歌舞升平。
“孫院長,我來給你介紹下。
“這位是餘則成,津海站機要室主任,刺殺李海豐的英雄。”
吳敬中連忙喚二位過來混個熟臉。
“獨闖虎穴,孤身殺敵。
“則成,你是黨國的尖刀啊!”
孫科心情不錯,當即大讚。
“謝謝院長謬讚,屬下不過儘份內之責罷了。”餘則成微笑欠身行禮。
“這位是我的秘書洪智有,就是他抓捕、擊斃柯成武的。”吳敬中拍了拍洪智有的肩膀,鄭重介紹。
“一表人才,年輕俊傑。”
孫科抬手上下打量了洪智有一眼,朗聲笑道:
“擊斃柯成武,了卻了委座心頭一樁大事,此事委員長親自嘉獎連升三級,黨國上下年輕軍官,你算是第一人了。
“年輕人,要繼續努力啊。”
“謝謝院長,學生爭取再建新功。”洪智有恭敬道。
“敬中。
“你這些手下個個年輕有為,津海站大事可期。
“對了。
“我這次來……”
孫科笑了笑,沒往後說。
吳敬中會意,緊跟著他到了一旁的偏廳。
“敬中。
“山城談判已是一紙空文。
“委座已密令張垣的傅作義、保定的孫連仲要做好進攻張家口的準備。”
“現在的關鍵是,一山難容二主。
“華北這兩隻猛虎,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傅作義、孫連仲都在爭搶糧食、軍械,孫將軍不必說,有委座支持。
“傅作義在後邊吃不著食,他不願意動啊。”
孫科站在窗戶邊,背著手犯難道。
“那還不簡單,讓委座多撥點。”吳敬中道。
“哪有那麼簡單。
“美佬一直因為憲政施壓,軍需、麵粉供應都在卡脖子。
“糧食、槍械光胡宗南的大軍就要占據四分之一。
“東北、華北、華南這些都等著要分啊。
“嫡係王牌軍都不夠分,哪還顧得上傅作義他們啊。”
孫科搖了搖頭道。
“您的意思是……”吳敬中大概明白了。
“津海有美佬的海軍陸戰隊,離保定又近,你想法抽調一部分物資,籌集軍需秘密派發張垣綏靖公署。
“記住了,不能讓孫連仲截胡。
“要不傅作義該不乾了。”
孫科示意道。
“那經費?”
“購買軍用物質,那可不是區區一個軍統甲種站能承擔的。”
吳敬中最怕這幫人薅羊毛了。
一句先擔著。
一張欠條。
錢,那是萬萬見不著的。
津海站還不得被他們拖死啊。
“經費我已經給你們帶來了,三十萬美金,夠了吧。”孫科道。
“夠。
“夠了。”
吳敬中連連點頭。
“好了,照辦去吧。
“切記不能走漏風聲,否則孫連仲、陳長捷肯定會鬨。
“委座日理萬機,咱們不能給他添麻煩了。”
孫科鄭重叮囑了幾句。
“我儘量保證這批物資能送到傅作義手中。
吳敬中正然領命。
……
離開衡山會館。
關於買軍火、物資,馬奎被抓,吳敬中暫時放在了一邊,先行回家玩古董去了。
“智有,今天的事謝了啊。”
回到院子,餘則成心有餘悸道。
“謝啥。
“趕緊去抓人吧。
“六指扣押了關俊的老婆、孩子。
“這是你們內部的事,怎麼處置你自己看吧。”
洪智有沒興趣插手太多。
餘則成有些犯難的拍了拍額頭:“六指那個乞丐窩,不好整啊。
“警察跟他們有勾連。
“駐軍我又調不動。
“就津海站這幾條槍,根本進不去。”
洪智有摸了摸鼻頭,略作沉思道:
“想拿下六指,其實也不難。
“你可以找丁德峰,讓他刮一刮麻風病。
“市政對麻風病是有文件的,疑病從有,發現就拉走。
“那幫乞丐什麼的最怕這個了。
“到時候自然會一窩蜂逃竄。
“正好漕幫的周炎要找六指算賬,再有個幾十號人衝進去,還怕搞不定這幫叫子嗎?”
“你看吧,還是我師弟有法子。
“小腦瓜子一轉,嘎嘎好使。”翠平笑著拍了一下洪智有的後腦勺。
洪智有眼前一黑,險些趔趄。
“翠平,悠著點。
“你把他打傻了,誰整啊。”餘則成趕忙扶住洪智有,瞪了她一眼道。
“這就是沒練夠!”翠平伸手在洪智有頭發上糊拉了幾下。
洪智有緩了緩神道:“師姐,就你這巴掌,除了老餘的厚臉皮,我看沒人能承受的住。”
餘則成摸了摸臉,這才感覺到火辣辣的疼,腫老高了。
挨一巴掌,撿回自己和左藍一條命。
值了。
“智有,今晚孫科單獨把站長叫走了,你說會不會有什麼事?”餘則成一邊揉著臉,一邊問道。
洪智有鳥都不鳥他,轉身就走。
老餘最鬼的就是話術。
老能在不知不覺間套出乾貨來,老陸可沒少被他忽悠。
孫科肯定是帶著委座秘密使命來的。
戴笠的泄露了。
孫科的多半也會泄露。
但洪智有不太想沾。
他又不是老謝,靠賣情報掙錢,不相乾的事能少則少。
進了屋。
何銀鳳正在燈下織毛線。
“媽,咱家不差錢,想穿啥直接買,費這功夫乾嘛?”洪智有笑問。
“你不懂。
“自己打的毛線衣厚實暖和。
“買的那些光好看,薄的很,這邊不比杭城,冬天冷的厲害。
“你和小慧老在外邊跑,裡邊沒件紮實的裡子咋行呢。
“曉得你眼界高,媽給你織好看點就是了。”
何銀鳳溫和笑道。
“好吧,你早點休息。”洪智有沒再勸。
轉頭就看見小妹又在一些紅色書籍。
“哎!”
他微微歎了口氣,看來是時候讓她進刑訊室上上電椅了。
……
來到穆府。
婉秋還在養身子,洪智有也不敢挑逗她。
彈彈琴、聊聊人生。
摟著她,安安穩穩睡了一覺。
翌日清晨。
洪智有來到樓下,婉秋已經做好了早點。
三明治、牛奶、雞蛋。
簡單,但擺盤精致而不失溫馨。
“智有,咋不多睡會兒?”婉秋溫柔笑問。
“你今天氣色不錯啊。”洪智有拉著她坐了下來。
“有男人疼,心情好,氣色自然就好。
“智有,昨晚是我這輩子最開心、最幸福的一晚。”
婉秋靠在肩上,笑容無比甜蜜。
“你這最有點多啊。
“頭一次叫爸爸那晚,你也這麼說。”洪智有捏了捏她粉嫩的小圓臉。
“討厭。
“那晚也開心。
“但還是昨晚更開心。”婉秋俏臉微紅道。
“昨晚為啥開心啊?”洪智有笑問。
“因為昨晚咱倆啥也沒乾……你也很愛我。”婉秋糯糯羞澀道。
“那種事隻是愛情的調味品。
“可以鮮一點,甜一點。
“但不是全部。”
……
吃完早點,洪智有來到了站裡。
剛走到樓道裡,陸橋山從辦公室裡探出腦袋,一把將他拉進了屋裡:
“老弟,來,早起一杯咖啡,包管你精神一整天。”
陸橋山笑了笑,親自給洪智有倒了杯咖啡。
洪智有笑眯眯的盯著陸橋山。
“你看我乾嘛?”陸橋山道。
“憔悴了。
“昨晚沒睡好,有事?”洪智有接過熱乎乎的咖啡,泯了一口。
“哎。
“不愧是研究神學的。“什麼都瞞不過老弟你啊,我有難了。”
陸橋山坐下來,一臉憂心忡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