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重一戶一戶地進去攀談,有談性高的,有冷冷不理他的,還有見他麵生,連門都不開的。
中午各組自己負責夥食,直到下午日頭西落,大家才在縣衙湊齊。
五個人湊在一屋,外加縣尉林山和捕頭李天剛。
夏末看了一眼老莊:“你先說說屍檢的情況。”
老莊咳嗽一聲:“因為防護措施不夠,屍體已經腐爛的厲害,皮肉基本十不存一。從骨骼上看,骨質發黑,確係中毒之像,實為生前中毒身亡。”
“中了什麼毒,有結果嗎?”
老莊搖頭:“此毒很怪,從未見過,身體有無外傷已不能確定,但全身骨骼完整無損,應該能確定是中毒致死。”
夏末的眼睛又看向張大富。
張大富也清了清喉嚨:“我走訪調查了十三戶人家,均是死者家附近的鄰人。
反應基本相似,死者張大勇,為人豪爽,與鄰家關係不錯。
殺豬技術高,有點閒錢,喜歡喝酒吹牛,不賭不票,沒有仇家,也不欠債,孝順老娘,對媳婦也還不錯。”
“唯一的仇家就是豬”林山開了句玩笑。
可是沒有人笑。
夏末掃了一眼袁重,然後又看看林山。
“我跟林大人去了寧員外家,事發當天,寧員外的老婆確實突發痢疾,張大勇的媳婦張寧氏到寧員外家伺候了一夜。”
我擦,咋沒問我呢?
就這樣被略了?
袁重分外糾結,是不是原來我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家夥?
還是個專業背鍋的家夥!
不理某人的糾結,夏末繼續道:“死者的母親張李氏,耳朵雖聾,卻堅持認為,自己的兒子是被人毒殺的。
其理由是,張大勇雖然四十三歲了,但是身體一向很好,他殺豬賣肉公道,很是賺了些銀錢,家境殷實,這兩年又娶了媳婦,根本沒有任何理由自殺。”
“媳婦還十分俊俏。”張大富插嘴道。
聽到這話,袁重腦子裡沒來由地蹦出個名字“潘金蓮”。
那西門慶是誰呢?
林縣尉此時沉思著說:“從各種跡象上看,死者確屬自殺,隻是動機不明。”
李天剛大聲道:“是不是誤服毒物?”
袁重覺得這小子想帶偏眾人的思路,還真不是個簡單人物。
屋裡頓時安靜下來,眾人都在思索。
袁重心裡琢磨著,既然從表麵上看不出問題,那就發揮一下我審問的優勢,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呃…我能不能訊問死者家屬幾個問題?”
李天剛噗嗤笑出聲來。
老莊臉上菊花重現。
夏末麵無表情。
張大富伸手拍拍袁重的肩膀:“兄弟,彆心急嘛,會有機會的。”
“我是為了推案,你們這是什麼眼神?”
林縣尉咳嗽一聲:“這個張大勇的媳婦,已經是三十幾歲的婦人,就算俊俏又能俊到哪裡去呢,嗬嗬。”
“我真沒彆的意思…”
“行了,大家再仔細琢磨琢磨,還有什麼遺漏。”夏末揮手道。
“那我能去案發現場看看嗎?”
“你還沒完了?你去能看出什麼東西?”夏末有點惱火了。
“小重,彆急躁,以前也沒見你對推案這麼熱心啊。”老莊開解著。
這他麼讓我怎麼破案?
這家夥的後遺症也太強大了吧!
袁重沒法再說話,他的意見不被尊重,他的要求也被認為是彆有用心,他隻能閉嘴。
直到沒有人再說話,夏末便讓大夥散了。
林縣尉要請大家去飲酒,見夏末不說話,其他人也沒人敢答應。
林縣尉尷尬地帶著李天剛告辭離開,其他人沉默著。
來外地查勘命案,除了乾活,他們也沒地方可去。
待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縣衙門口,夏末才把目光轉向袁重。
“小重,你今天有沒有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