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好運,走到距離通州還有三十多裡地的時候,終於用完了。
從路邊一所廢棄的土牆院子裡,湧出一夥灰衣蒙麵的家夥,有十幾個人,個個手執刀棍,一聲不吭地看著三馬一驢的到來。
雙方對峙著,荀鶴沉聲道:“袁重,給老夫解下鎖鏈吧,再弄把匕首,老夫不想死在他們手裡。”
“老荀你彆動搖我的軍心!”
袁重心裡也在打鼓,是老子計算有誤呢,還是天承司這幫懶政的家夥不作為?
很可能是杜老大的命令,他們執行的不太得力。
怎麼辦?關鍵時候,老子不能棄他們而去吧!
看著眼前這幫家夥,伸手從懷裡摸出杜司正的金色腰牌,舉到頭頂。
“各位,這是天承司老大杜司正的純金腰牌,也是這次我出京斷案的依仗,知道你們也是為錢拚命,可是你們掂量掂量這金牌的分量,有命拿,但是你們有命花嗎?”
對麵十幾個灰衣人,因為蒙著臉,也看不出表情,隻看到眼珠子亂轉。
其中一個矮個子,把手一揮,舉刀就上,連句場麵話都不帶說的。
袁重頭疼,人家根本不給你忽悠的機會,就他麼一個字,乾就完了。
沒辦法,轉頭示意荀鶴身後的鏢師,又給小瑩使個眼色,意思是快跑吧姑奶奶,現在不是講武德的時候。
“我擋住他們,逃命吧,看誰命大。”
大喊著,舉起鏢師的砍刀,催馬衝向灰衣人。
讓他沒想到的是,兩個鏢師和騎著黑驢的小瑩,紛紛催馬跟著他衝向敵人,沒有人逃跑。
砍沒砍到敵人不知道,隻是他竟然衝過了十幾個灰衣人的堵截,連帶著後麵的兩匹馬和黑驢,都跟著他衝了過來。
回頭看看人都還在,打馬蹽吧,就算不是好馬,也比人跑得快,後麵灰衣人緊跟著追,隻是距離慢慢拉開。
畢竟不是戰馬,十幾裡地後,開始口吐白沫,黑驢更是不堪,蹽橛子不跑了。
袁重果斷:“下馬,繼續跑,進了通州城,咱們就安全了。”
沒了馬匹,優勢全無,荀老頭跑不動了,小瑩又開始腳疼,袁重就開始頭疼。
眼看著身後十幾個灰影漸漸接近,袁重指著田地裡的一道斜坡:“去那邊,依著高度堅守一下”
幾個人開始轉往坡地跑,坡地上長滿雜草和幾棵稀疏的小樹,荒草快有一人多高了。
鑽進雜草叢,袁重試了試風向,又轉頭看到十幾個灰衣人已經追到百米以內了。
又往坡地上跑了一段,袁重急忙喊:“大家散開點,把雜草點著,用火擋住他們。”
幾個人拉開距離,拿出火折子開始點火。
乾枯的荒草極易點燃,不一會兒,火勢開始增大,順著風向,劇烈燃燒。
濃煙將十幾個灰衣人包裹在裡麵,已經看不見人影。
袁重他們跑到上風口,四處點火,弄得不到百米的坡地,全是濃煙和烈火。
也不知道荀老頭跑哪去了,現在隻剩他們四個人,袁重跟他們碰了碰頭,低聲道:“趁現在混亂,視線不清,圍過去殺吧,能殺幾個算幾個。”
又看了小瑩一眼,掏出金牌,塞在她手裡,往身後指了指:“你往那邊跑,進了通州就舉著金牌大喊你是天承司的,明白了?”
小瑩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堅決地搖搖頭:“我要跟你…們在一起,要死一起死,我爹會給我報仇的。”
看著成了個花貓臉的小姑娘,袁重苦笑,“真不應該帶你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