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紮律齊已經與蕭大將軍達成協議,那也是暗裡進行的,表麵上他總得裝個樣子出來吧,不然怎麼對得起他死去的老爹?
就這樣讓殺人凶手大搖大擺地穿過他的領地,然後返回大夏?
袁重越想越不對勁,拿出地圖觀察著前方的路線。
估計還有五百多裡路,就應該到達劄刺亦兒部落中心,而穿過去,再經過幾個小部落後,他們就可回到夏蒙邊界。
太順利了吧
一邊趕路,一邊琢磨著此事。
天色已晚,馬隊找了處達裡諾河的支流,駐馬宿營。
跑了一天的騎兵們,生起篝火,一邊烤乾衣服,一邊燒烤著牛羊肉。a
而袁重則躲在自己的帳篷裡,研究著地圖。
梁悅在旁給他燒水泡茶。
幸虧有茶,不然,袁重的胃是再也容不下這些牛羊肉。
公主娘娘也鑽進了袁重的帳篷,原本住在馬車裡的,可是馬車沒了,隻能在全隊中,挑了最大的帳篷湊合一下。
今天過河,公主娘娘下半身的衣服也濕透了,又不能像那些精騎一般,在篝火旁脫衣烤乾,她隻能忍耐著。
這會兒進了袁重的帳篷,還是有些尷尬,她也不能將大夏的宣撫使趕出去,自己在人家的帳篷裡烤衣服。
猶豫了半晌,終於冰涼黏膩的難受,增加了臉皮的厚度,支吾著:“袁重,本我能不能借你的帳篷,烤乾衣服?”
袁重從地圖上挪開眼睛,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哎呀,你看看我這腦子,讓公主娘娘受苦了。”說著站起來,往外走。
“彆再稱呼什麼公主娘娘了,我叫皇甫婷,咱倆算朋友,還是直呼其名吧,顯得親近些。”
袁重走到帳篷門口,回頭笑道:“那可好,我又多了個皇族朋友。”說完出門而去。
草原的夜色很美,滿天的星星閃爍著熒光,袁重緊了緊衣服,隨意地走著,他在思考明天的路應該怎麼走。
很明顯,現在的情況很不正常,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大勇二勇默默地跟在他身後,三人一直往前走,空曠的草原讓人心情寬廣。
袁重回頭:“把腰刀給我。”
二勇連忙抽出腰刀,翻轉刀柄遞過去,袁重接刀在手,就在星空下舞起來。
約有分鐘,身上發熱,袁重乾脆甩掉長袍,一招一式專心致誌地演武。
體內調息法運轉真氣,手中長刀隨心所欲。
眼前出現了漫天的刀光槍影,戰馬嘶鳴,蒙騎猙獰,死亡距離自己是如此之近!
長刀越舞越急,在大勇二勇眼裡,袁重的身體已經被隱沒在刀光裡。
本來興奮的二人,想跟著學個一招半式的,結果,啥也看不清。
最後人和刀都看不見了,隻能聽到一陣風吹草葉的聲音。
忽然一聲清嘯,袁重重新站立在二人麵前,呼吸平穩,目光清亮,露齒一笑,被星光映照著,齒白眼亮。
兩個家夥木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長官,不知所以。
袁重想明白了,自己就是彆人手裡的一把刀。
如何砍出去,怎麼收回來,都是握刀的手在用力,而作為刀,他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很不安,這種自己的命運被彆人左右的感覺,讓他異常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