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圍在一起,吃過烤肉後,慢慢啜著手裡的熱茶。
一直以來,袁重都是調節氣氛的能手,能讓所有人都感到輕鬆和愉快,儘管他們是在逃亡的路上。
可是現在,袁重隻是垂著眼皮,盯著手裡的茶杯,沉默著。
他不說話,帳篷裡的人就都不說話,連張大富都老實不少,他怕被袁重攆出去。
受不了現場壓抑的氣氛,梁悅用手偷偷戳了戳袁重的腰,用詢問的眼神小心地看著他。
袁重像是剛醒過來,衝她微微笑了笑,又輕輕搖搖頭,表示沒事,讓她安心。
隨即,像剛想起什麼,抬頭對大家說:“我出去溜達溜達,這成天吃肉,不動彈動彈胃口實在受不了。”
說完起身,又伸手拽著梁悅,走出帳篷。
袁重走後,張大富鬆了口氣,大刺刺地喝了口茶,然後問皇甫婷:“娘娘這次跟著我們,是準備回大夏嗎?”
皇甫婷答非所問:“你扮的女侍倒是俊俏得緊,有沒有興趣做本宮的隨從?”
“不知做娘娘的隨從算幾品官?俸祿是多少?”
“本宮的隨從最高四品,俸祿兩千擔。”看書菈
張大富驚訝地張大了嘴,我靠,四品啊!這麼不經意就發達了嗎?
皇甫婷很滿意他的驚訝,繼續道:“當然,如果順了本宮的意,還可再往高升的。”
“還能升!?”
張大富意動了,這他麼升官太容易了,想想自己在天承司,拚死拚活的從七品,是司裡最低等的官了,就是杜老大也才三品啊!
皇甫婷慢條斯理地點點頭,“當然能升,隻憑本宮高興。”
張大富謹慎地問:“那要是娘娘您不高興了呢?”
皇甫婷豎起手掌,五指並攏往下一切,“閹了下酒!”
張大富本來探身往前靠的,聽到這話,一腚坐了回去,拿起茶杯,“這吃肉還就得喝點茶,不然胃難受。”
不曾想,坐在他右邊的柳雙眉,沒憋住,一口茶噴了過來,弄了他一身。
袁重牽著梁悅出了帳篷,擺手讓大勇二勇不用跟著自己。
兩人漫步在草叢裡,沒有方向,沒有目的,隻是走,直走到空寂無人的無邊廣漠。
漸漸停下腳步,袁重攬住梁悅纖細的腰肢,突然就開始瘋狂地親吻起來。
梁悅也漸漸被他調動起了熱情,兩個人癡纏著,翻滾著,仿佛草原就是他倆的無邊大床,想翻到哪裡就翻到哪裡。
寒冷的草原之夜,沒有擋住青年人的熱情,不知什麼時候,兩人赤條條地滾出老遠,草叢晃動,白光瑩潤。
很快,兩人寂然不動,隻是互相摟抱著躺在草叢中,靜默著。
忽然,梁悅感到臉頰有冰涼的液體流動,心下顫動,用力推開袁重,緊盯著他的眼睛。
“重!你怎麼了?”
被梁悅發現,並沒有止住自己的悲傷,袁重仍然不能自已。
記憶中,就算自己被刺身亡,知道再也見不到父母時,也沒有悲傷流淚到不能控製。
梁悅更是驚慌失措,頭一次看到這個在自己心目中,永遠沉穩,睿智,不將天下放在眼裡的男子,竟然淚水漣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