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陣喧嘩,總有那膽子大的,邁步上前舉刀就砍。
袁重站著沒動,大夥還是啥也沒看清楚,舉刀的漢子頸子裡噴出鮮血,仰頭倒下。
這麼邪性的事,把眾人嚇傻了,忽然有人發了一聲喊,竄出帳篷上馬就跑。
有人帶頭,眾人互相擠著往外跑,急的店掌櫃直喊:“哎哎哎,各位客官彆跑啊,這這這”
袁重踏前一步,用刀抵住店掌櫃的脖子,“我要肉乾和水。”
店掌櫃哆嗦著說:“好好好,趕緊拿肉乾和水來啊!”
後廚裡一陣鬨騰,一會兒一個小夥提了個大包袱出來,小心地遞給袁重。
袁重提了包袱,轉身出了帳篷門。
見還有兩匹馬在,就解下韁繩,翻身上馬,繼續往西走去。
又走了半日,身後傳來隆隆的馬蹄聲,有人高聲喊著:“就是他,殺了人就跑,快抓住!”
趕來的是一群身穿騎士服的士兵,店掌櫃報了官,官府隨遣兵士來拿人。
十幾個騎兵手執長矛,趕上來後,圈馬將袁重圍住,大聲呼喝著讓袁重下馬受縛。
袁重掃了眼周圍的蒙族士兵,猛然從馬上躍起,撲向離自己最近的騎兵。
然後腳尖一點馬臀轉向另一個,在一陣驚呼中瞬間轉了一圈,從容落回自己的馬上。
十幾個士兵仍然坐在馬上,身子卻已東倒西歪。
袁重瞅著一匹顏值較高的駿馬,下馬走過去,將馬上騎士拽下來,自己坐上,打馬向前。
當他跑出幾十米時,身後的十幾個騎士,噗通嗵一個個往地上摔去,驚得戰馬原地轉著圈子,不知該何去何從。
前行十幾日,袁重乾掉了三股抓捕他的騎士,直到遇上了大股軍隊。
場麵很怪異。
一支近三百人的騎兵隊伍,列出攻擊隊形,長矛前伸,正等待指揮官下令出擊。
而他們要攻擊的對象,正孤零零地單騎立在五六十米處。
除了身體漸漸恢複圓潤外,袁重依然披頭散發,滿麵灰塵,破衣爛衫,手裡提把缺了不少口的長刀。
隨著指揮官一聲令下,前排二十幾騎催馬開始加速,後排緊隨其後,長矛林立,蹄聲轟鳴!
袁重眯眼盯著衝鋒的蒙騎。
麵對黑壓壓一片瘋狂的奔馬,麵無表情,長刀在手裡轉了兩圈。
兩腿一夾馬腹,偏身從亂草般的長矛縫隙裡擠進去,長刀飛旋。
所到之處人仰馬翻,他的馬不知讓誰撞翻了,索性飛身躍起,人在半空中仍然輾轉騰挪,長刀揮處,必有一騎翻倒。
人在奔馬從中忽左忽右,沒過片刻,馬隊大亂。
指揮官大聲喝罵,意圖重新組織攻擊,卻根本無濟於事。
在袁重的感官裡,沒有了人喊馬嘶,隻有亂刺的矛尖。
他一招一式,認真地按法揮刀,身體倏忽前後,仿佛在飛舞的長矛中,專心練刀。
他自己都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已經沒有了立著的馬匹和人。
收住刀法,遺憾地搖搖頭,覺得還是沒練到儘興。
抬頭往遠處望去,零零散散二十幾騎,早已跑得隻剩模糊的背影。
地上大片橫七豎八的人和馬匹,間或有翻動一下,大都寂然無息。
沒有了馬,袁重隻好重新安步當車,繼續往紮刺亦兒部落中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