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重在碑前盤坐下來，閉目平息，放空心思。
再說小六這邊，從小路上往前走，攀上一道山峰。
麵前是一個寬闊平整的場地。
沿著場地邊緣畫了條線，線外便是懸崖峭壁。
場地上散亂地豎著二三十具木偶。
場地對過是一條路。
小六琢磨，肯定是想要繼續，就得從木偶中穿過去。
看著扭七歪八的木偶，小六沒有猶豫，直接舉步從場地中間走進去。
剛踏入線內，那些沉寂的木偶像被踩中了麻筋一般，一抖而起。
離小六最近的木偶旋轉著打過來。
小六讓開這個對他拳打腳踢的木偶，衝進群內。
左躲右閃，實在讓不過去時，便用胳膊擋了一下。
這一下讓他大聲喊叫起來：“我靠，靠，好硬！”
實在沒想到，這些木偶的胳膊腿又沉又硬，砸在小六的胳膊腿上，痛感十足。
本來覺得煉體已經登堂入室，沒想到還是被打得如此狼狽。
稍一個沒注意，小六的大腦袋上挨了一下。
這是他全身最硬的地方，仍然一個踉蹌，腦袋發蒙。
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一邊抵擋躲閃，一邊尋找木偶的弱點。
二三十個木偶，群毆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
小孩子還被打得吱哇亂叫。
場麵要多詭異就有多古怪。
相對於袁重這裡，場麵就安靜祥和太多了。
山中不知歲月，袁重偶爾清醒過來，都是因為肚子餓了。
終於有一天中午，沒有霧靄，太陽高照。
盤坐在石碑前的袁重，在明亮的陽光下，身影卻漸漸虛幻起來。
明滅閃爍了片刻，徹底消失無蹤。
當袁重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佛堂裡。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僧，正慈祥地看著他。
見他清醒過來，微微一笑：“袁施主真是好悟性，你是第一個直接來到老衲眼前的人。”
“其他人呢？”袁重還有些發懵。
“還有第二關第三關等著他們呢。”
“我這是一下子過了三關？”
“看樣子是了。”
“您是？”
“老衲宏業。”
“哦，您召我們來此，是為了什麼？”
“渡人渡己。”
“渡到哪裡去？”
宏業抬手指了指佛堂的門口。
“出門右拐，便知去處。”
說完雙手合十，閉目不語。
袁重站起來，隻覺得神清氣爽，再看眼前的空間，折折疊疊，一層層透明的窗口錯落有致。
揉了揉眼睛，老子這是近視眼了？
遲疑著往外走，出門右拐，是一個月亮門。
似近似遠，虛無縹緲。
袁重將意念集中在前方，空間中那些不規則的窗口，開始有序排列。
下一刻，他已經站在了月亮門的裡麵。
這是一塊巨石，四周空寂，被雲霧遮蓋。
山風凜冽，雲霧猶如水流般從他身周流過。
整個世界除了淡藍色的空間，再無他物。
袁重忽然看到一陣風吹了過來。
無法形容風的樣子，但他就是知道，這是風。
翻卷著，奔騰著，一層一層從他身前湧向虛空。
在前方衝向高處，然後翻卷下來，形成了一個浪卷。
袁重仿佛身處浪卷之中，隨風飄動。
速度越來越快，風卷層層不息。